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请快告诉我们吧!这世界上有三个人都快要急疯了!”西尔瓦娜也转而加入了对小护士的“威逼”中。若在平时,她一定会因为对方的表现而醋意顿生,但今天,却是个例外。
好不容易,小护士才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她们想要知道的——二楼的单人病房。
“谢谢!”芙莉嘉和西尔瓦娜立刻向楼梯奔去,道谢的声音留在了她们的背后。而津特则早已跃上了楼梯,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听到了某个孩子悲伤的哭泣。
单人病房并不难找,因为在此刻,两名站在门边的党卫队军官成了二楼最显眼的“摆设”——就像是走道里的废物箱。法国人不愿去靠近他们,纷纷避之不及。
就在那里!芙莉嘉与西尔瓦娜交换了一下眼神,疾步跑向那里。而津特虽第一个来到门边,却被那两只巨大的黑色垃圾箱拦住了。
“您不能进去。”党卫队军官的话就和他们的眼神一样冰凉。
“为什么?!”侍从愤怒地瞪着他们。
“戈培尔博士正在进行探望,还有许多记者在场。”军官说,“我们接到命令,一切闲杂人等均不得入内。”
“可我是她的哥哥!”津特喊道,急于冲进病房内。但那两只碍事的垃圾筒只是伸出僵硬的胳膊,阻止着他的脚步。
“怎么了?!”正在僵持之中,芙莉嘉和西尔瓦娜也赶到了门边。
很快,她们就从党卫军的口中听到了内容相同的说辞。
这时,伯爵小姐觉得她心中的怒火和眼泪已经交织在了一起;而这样的悲痛最终化为了她的一声怒吼,“滚开!”她就像一头狮子那样对党卫军咆哮着,“聋了吗?!我命令你们滚开!”
芙莉嘉·冯·哈瑟尔暴怒了,两名党卫军目瞪口呆,几乎为之战栗不已。而就在他们举棋不定时,病房里突然传来了一记响亮、古怪的声音,伴随而来的,则是许多人的惊呼。
芙莉嘉等人以为出了什么意外,于是更为着急。侍从一把将那两个拦路虎推开,芙莉嘉和西尔瓦娜趁势走进了病房中。
一群宣传部、党卫队的官员正围在一张小床边,他们的四周还有不少德国记者。但芙莉嘉的突然闯入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少转移注意力的理由——因为这些人都已经被另一起突发事件所吸引,并且正处于不知所措的困境中。
约瑟夫·戈培尔倒在地板上,几个随从正慌乱地跑过去,七手八脚地将这个矮个瘸子搀扶起来。芙莉嘉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宣传部长那张善于颠倒黑白,以及搬弄是非的嘴已经被完全打肿了。戈培尔疼痛难忍,几近恼羞成怒,但不等他发作,芙莉嘉和同伴们就分开人墙走了过去。
于是,她们也在那一刻,见到了那个让她们永远牵挂着的孩子。
萝芬穿着病人的衣服,蜷缩在小床的一角。可怜的女孩用被子将自己的身体完全地裹了起来,湛蓝色的眼睛中,不断流露着气恼与恐惧。
在她的右手腕上,缠着一条被战火烧去一角的白手绢。尽管这手绢上血迹斑斑,被海水浸泡得肮脏不堪,可只要医生和护士们试图将它取下,女孩就会大喊大叫,又踢又咬,挥舞着拳头,让所有人都无法靠近……
也许,这是她的宝物;也许,这是她的记忆……可怕的,而且难以承受的记忆……
除了她自己以外,现在,还没有知道,在那艘钢铁巨舰连同飘扬的军旗一起沉入大海之前,在她的身边,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忽地,萝芬发现了正向自己走来的芙莉嘉!女孩的目光在这一瞬间绽放出了异样的神采,她没有任何犹豫,就从角落里跳了起来,张开双臂向芙莉嘉“呀呀”地叫着。她是那样地急切、那样地伤心、那样地满怀渴望,以至于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
芙莉嘉不能拒绝她,也不想拒绝她。伯爵小姐走过去,将萝芬紧紧地拥入怀中,动作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几天来,这个孩子的命运让她夜不能寐,悲伤得甚至快要让自己死去;而现在,她终于能够感受到她的体温,倾听到她的心跳,配合着她的呼吸,轻拂她那柔顺的金色长发,然后,确信自己已经走出了那个让她惊恐万状的噩梦……
可是……接下来,芙莉嘉却在自己的耳边听到了一声颤抖的呼唤……
“妈妈……”
嗯?
“妈妈!”
又是一声。
伯爵小姐下意识地放松了自己的怀抱,望着萝芬。她有些开心,又有点儿奇怪的感觉——这个孩子对她的称呼,应该是“芙莉嘉姐姐”才对啊?就算要撒娇,可叫她“妈妈”的话,也太……
“萝芬,我是……”
“妈妈!萝芬最喜欢妈妈了!萝芬、萝芬等了妈妈好长时间啊!”
无论芙莉嘉怎样地表现出惊愕,金发女孩仍旧一点儿也不想离开。她再一次投入了芙莉嘉的怀中,轻轻地磨蹭着伯爵小姐的胸口,不断地诉说着她对妈妈的爱,还有那害怕被单独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