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蒂中校对正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亚历山大·贝尔说道。
“她们都在聊些什么?”参谋长问。
“太远了,天气干扰也很厉害……不过,现在好象有音乐的声音……”
“音乐?”亚历山大·贝尔睁开了眼睛,“是什么曲子?”
“,他们德国人的玩意儿,贝多芬写的。”多尔蒂中校对音乐了解不多,但这首曲子的第一章太有名了,所以,他也能从那些模糊的杂音中听出一、二。
亚历山大·贝尔想了想,遗憾地叹了口气……他原本以为芙莉嘉会将那艘船上的所有人都一一救走,然后炸沉“俾斯麦”号;可现在看来,流血已经再所难免了……
“敌人正在准备和我们决战。”他说,“命令‘皇家方舟’号和所属驱逐舰向南移动5海里。以便在明天早晨对本土舰队进行支援。巡洋舰保持原有位置,咬住敌人。让我们的鱼雷兵都去睡觉,明天,我们也要出阵了。”
说完,他看了看表——23时30分,5月26日就要过去,27日的午夜快要到了。
“不过……听音乐确实是不错的主意。”他又有了新的想法,“我们应该也有那曲子,对吗?”
“舰上的乐队有。”多尔蒂中校回答道,“可贝多芬是德国人,是敌人的……在战斗之前,还是……”
“但音乐是世界的。”亚历山大·贝尔说。
不久,“阿蕾苏萨”、“加拉提娅”、“皇家方舟”,以及编队中的艘驱逐舰上都相继响起了贝多芬的钢琴曲。而其它正在驶向这一海域的英国战舰也陆续收到了亚历山大·贝尔的提议——“听听音乐吧。”
“真是个奇怪的念头。”托维上将看了看电报,“但让士兵们放松一下的建议确实不错。”
因为“俾斯麦”号几乎已经成了他的囊中之物,本土舰队司令官的心情,相当好……
……
……
23时5分,“俾斯麦”号向柏林发去公式性的电报:“向德意志的元首阿道夫·希特勒致敬。我们将在您鼓励下满怀信心地战斗到最后一人。我的元首,我们坚信德国将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27日0时30分,由于战舰进水过多,吕特晏斯将军不得不下令艰难地改变航向,由向东航行,改为向西北方航行。这样,东南向的大西洋海流就不会继续助长破口处的进水。但是,这也意味着,“俾斯麦”号将迎面驶向追杀而来的英国舰队……而伯lun希尔德依然陪伴在她的身边,以4、5节的速度前进着。
1时45分,人员和文件转移工作完成。全部撤退人数为1105人,而留在舰上的则为1101人。大多数炮手和轮机官兵都自愿留下,要求参加最后的那场决战,捍卫德国海军水面舰队的荣誉。由于高射炮和小口径枪炮缺乏防护,对敌人的大型战舰也无法构成威胁,故而吕特晏斯将这些位置的炮手编成了预备队,以便随时补充主、副炮阵地上出现的战损。
因为水上飞机弹射装置已经损坏,海面上的风浪又驶这些飞机无法借助吊车起飞,林德曼舰长干脆下令将“俾斯麦”号所搭载的那4架AR-196全数堆进了海中,以免这些飞机在炮战中被击中燃烧,对战舰造成二次破坏。航空队人员,则已经先期撤往伯lun希尔德。
2时17分,在“俾斯麦”号的前甲板上,举行了一次简单的授勋仪式。枪炮长施耐德中校被吕特晏斯将军授予骑士十字勋章,以表彰他在击沉“胡德”号时所立下的战功。
与此同时,皇家海军本土舰队司令官托维上将重新考虑了航路,下令战舰向正东航行,越过两艘德国战舰的前方,从北面实施拦截。这样的战术将有利于发挥“乔治五世”号和“罗德尼”号全部的舷侧火力,形成具有优势的“T”形阵位。之所以这么决定,是因为他怀疑伯lun希尔德有可能不顾劣势,与“俾斯麦”号并肩作战;为了在战列线的组织上获得先手,他便采取了这样的方法。
而萝芬和德尔林、芙莉嘉和西尔瓦娜,则始终坐在无线电前,借着音乐的伴奏,愉快地谈论着那些有趣的话题。萝芬不断数落起了德尔林在实习中犯下的种种错误,摆出老师的架子教训着他,逗得芙莉嘉掩嘴而笑;西尔瓦娜也当仁不让地揭露着伯爵小姐在学习各种家务时发生的许多傻事——不仅让萝芬惊讶万分,也使所有的部下们看到了舰长作为普通女性的可爱一面……
“这样,舰长就会更受爱戴了。”巴斯赫尔中校喃喃地说道,举起一杯自酿的蜂蜜酒,在悦耳的琴声中细细地品味着……
……
“那个家伙怎么样了?”禁闭室外,兰茨向宪兵询问着某个人的情况。
“不会殉情自杀了吧?”同在铁窗之内的利格依然没有什么口德——尤其是在心情恶劣的时候。
“没有,”宪兵摆了摆手,“电讯主任从刚才起一直边哭边喊,叫着吕特晏斯中尉的名字。现在,他已经累得睡着了。”
“那么,请你们不要说话了。”隔壁房间里的预言家丢来一句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