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冯·霍尔海姆少校紧急命人将伤员送去医务室,又叫来在舱内待命的机关炮炮手填补空缺,继续应战。
“他们正从两个方面向我们发动进攻,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摆脱这样不利的局面。”霍德尔上校提议道,“‘声望’号始终在试图向南压制我们,将我们赶到巡洋舰的近侧。所以,我们可以考虑朝相反的方向突围。”
“可‘声望’号就在我们的前面!如果我们实行左舵,就会被迫用舰艏正对着他们的舷侧,并被集中攻击!而且在继续转向的时候,我们也会变得破绽百出!直到……”史库尔的大脑乱成一团,嘴唇几乎开始打颤。在逐渐占据优势的敌人面前,任何一个失误与巧合,都有可能让伯lun希尔德受到致命的伤害。
开、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是……我可不是为了当这个自大女人的陪葬品,才到这艘船上来的啊!
恶狼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时光能够倒流——他宁愿在陆地上当一辈子海军文职官员,也不想就这样葬身在白浪滔天的大西洋上……
“闭嘴……我让你们闭嘴!”毫无征兆地,芙莉嘉爆发出了一声可怕的怒吼。舰长的声音近乎于狮子的咆哮,震住了刚打算和胆小鬼争论一番的大副,吓倒了快要变成丧家犬的史库尔,也让所有正在舰桥中的部下们都傻了眼。
谁都知道芙莉嘉是个严厉的人,可这样粗暴,并且缺乏教养地对大家说话,却是没有先例的。
咬牙切齿地喘了一口气,芙莉嘉也忽地意识到了自身举止的反常。伯爵小姐的面颊上渐渐地泛出了鲜红的颜色,使她不得不压低帽檐,以掩饰内心中的焦躁和惭愧。
英国巡洋舰奇怪而无规律可循的动作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而且,能想出这样粘人的夹击战术,那这个人本身也必定具有如此无赖的性格。在芙莉嘉的印象中,敌军阵营里只有一个人符合以上的条件,那就是路易士·克里斯威尔,曾在佛得角群岛出现的求婚狂。
尽管没有当面见过这个家伙,但他在照片上的尊容已经深深地映在了芙莉嘉的脑海中。对于舰长而言,克里斯威尔就像一瓶毒药,只要听到他的名字,芙莉嘉就会觉得恶心,并且起一身鸡皮疙瘩——关于这一点,她谁也没有告诉,就连西尔瓦娜也不知道。德意志帝国的英雄居然因为一个疯子而毛骨悚然,这样的事如果说出去,恐怕全世界的人都会笑掉大牙。
决不允许再这样下去了!芙莉嘉紧紧地抓着蓝色马克斯,希望能从父亲那里得到一些鼓励和安慰;同时,她也拼命地对自己呼喊着,告诉自己,她不能像那些仇恨着她的英国人那样,在战场上被愤怒迷住眼睛,然后争先恐后地掉进敌人的陷阱,而这是克里斯威尔的目的所在……
她不是一个人,她有责任守护这艘战舰、有责任守护这里的每一个人,她必须,保护西尔瓦娜。
所以,她的眼睛中,永远不能为迷惑所左右。
“听我说,各位,我们一定能摆脱他们的,我们也应该摆脱他们。敌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拖延下去对我们不会有任何好处。”芙莉嘉定了定神,用温和却依旧坚定的语气,尽力地消除着部下们的担忧。“所以,我需要每个人都拿出全力来,这样我们才能安然地离开这里。我相信你们,也请你们相信我,然后,无条件地执行我的命令。”
“舰长……”津特和往常一样,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刚才芙莉嘉突然发火时,他就和其他人一样害怕,可伯爵小姐那充满信心的话语,又让他感到了那从未丧失过的勇气。
“放心吧,舰长!我们全都听您的!”
“对!带着我们一起,好好地教训那些虚伪的英国佬吧!”
“尤其是痛殴那艘巡洋舰上的垃圾!”
舰员们没有犹豫什么,他们对芙莉嘉的景仰也不会让他们去犹豫。年轻的小伙子们振臂高呼,谁也不会怀疑芙莉嘉·冯·哈瑟尔的决心。
“很好,谢谢。”芙莉嘉点了点头,给了大家一个淡淡的,充满欣慰的微笑。接着,她抱歉对大副和史库尔说了“对不起”,又命令津特马上去医务室,以帮忙的名义守在西尔瓦娜身边,防止新产生的伤员们向医官长透露任何有关克里斯威尔出现的消息。
在解决了这个“最具有危险性的问题”之后,12时30分,芙莉嘉的行动开始了。
当时,“声望”号上的萨默维尔将军以为对手会向北突围——正如霍德尔上校所建议的那样。因而他命令全舰火力做好准备,在德舰左舵时对她进行集中攻击——这也是夹击计划的一部分。并且,他还打算在对方完成转向之前,趁势以连续的左满舵绕行到伯lun希尔德的舰艏,在两到三次齐射后,获得又一个“T”形阵位,形成火力上的优势,并继续缠住芙莉嘉。
然而,伯lun希尔德却出人意料地向右转舵,将航向从东南变为正南,直指克里斯威尔所率领的那两艘轻巡洋舰。而“声望”号正在缓慢地实行左舵,待萨默维尔将军反应过来,芙莉嘉已经将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在瞬间拉大到了14000米。更重要的是,“声望”号舰艉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