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你说什麽呢?」
「你笑什麽!我很认真的。」
严晓华一面掩著嘴轻笑,一面闪躲著他又伸来要拍头的手。「对不住嘛,可是你的表情好严肃。」
「你说不说?」
「这哪有什麽好说的。出嫁从夫,自然是夫君爱做什麽,我就跟著做什麽啊。」
「如果他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偏就爱耍刀弄枪呢?」
严晓华盈盈带笑,柔声道:「他若练武,我就为他准备清水及帕子,再做些小点心,然後静静地在一旁看著他。」
「单是看,能看一辈子啊?」朱九郎别过眼,语气颇有些酸涩。
「他练武时我可以看书、刺绣啊。」严晓华笑如春花,眼角满是柔情。「如果抬起头来就能看见他,不是很令人开心吗?」
朱九郎闻言一愣,竟不知该笑该哭,只觉连空气都泛著难言的咸苦,心头更如大石沈甸甸压著,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的同时,严晓华按上他的手。「九郎,你怎麽了?是不是陪我关在这房里嫌闷,我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抽出手,他仍只是笑。「傻丫头,你还发烧呢,躺下休息吧。」
「九郎,我明要放纸鸢,朱九郎将她当是暗林的小萝卜头般看待,认命地从裁纸、折竹开始带著她做,这种小孩子的寻常玩意自是难不倒他,三两下便是几只纸鸢在两人手中成形,朱九郎端详半话,开就好……他真的曾经在利生饭馆的二楼房间里偷偷地笑著,以为两人还来日方长,但却没想到他等来的不是萧令瑀的坦诚相对,而是这样的一句话。
萧令瑀没有看他,始终紧紧盯著手上的药,就像那碗里正开著玉茗与丹心。他想回齐g" />,却更想永远坐在这儿。
朱九郎笑了半话,只是专注地看著萧令瑀,太多想说的想问的话都梗在喉间,甚至快要模糊视线,他将手握得很紧然後又松开,怎麽死撑都没有意义,他撑什麽!「萧令瑀,你到底来这儿做什麽?」
这是不是他们之间的最後一个机会?萧令瑀不知道,他仍看著朱九郎,他们已许久不曾这样凝视彼此,但他不只想著眼前的朱九郎,他还想著朱九郎过去说的每一句话,然後一项一项地细数,因为这个青年值得那些,一对普通的父母、一位娇美的妻子,一个家,朱九郎不会是什麽都没有的人,他会拥有一切,将来谁都不能看不起他,包括青年自己。
单只是这样想著,他竟笑了。
朱九郎看著他笑,却怎麽也无法跟著勾起唇角。「你笑什麽?」
待桐的脚步声在朱九郎身後响起,萧令瑀站起身,将要越过青年身边的那瞬间,朱九郎拉住了他的手。「萧令瑀,你到底来这儿做什麽,说啊!」如果是为了挽回他,为什麽男人一句话也不说?如果不是,他又为何而来?
萧令瑀没有再看他,只是抽出了手,他一直向前走,脚步平静如同身在齐g" />。
「你不说的话,我就是死也不瞑目的!」
朱九郎知道男人就吃这一套,果不其然,萧令瑀终於停步,回过头淡淡地看著他。
「我已说过了。」
然後萧令瑀头也不回地离开,朱九郎没有追上来,他也不曾期待。
☆、不道相思 三十八
待桐和他一起上了马车,车轮辘辘转过一圈一圈,待桐忍了很久终於开口,萧令瑀知道他要说什麽,少年已被朱九郎惯得自由,再也藏不住想说的话。
「王爷,这样真的好吗?」
看著少年泫然欲泣的脸,恍惚竟像对著朱九郎,如果他学著青年的样子对这孩子说话,会否有一是商场上的事终於解决,他说这样就可以放心参加姊姊的婚礼,真令人高兴,你说是不是,九郎?还有大哥,终於不用再忙著两头事了,嫂嫂说大哥都瘦了呢。」
其实他没听清楚,却还是跟著点头。「嗯。」
「再过几是人,就连一件家具也没留下,朱九郎缓缓走到二楼,书房里却还剩了一张椅子摆在那儿,正是萧令瑀最後那日坐的,只是看著更加孤伶伶了。
朱九郎坐在椅上,楞楞地看著手中的玉簪,只觉这个世界荒谬非常。
不仅是这把玉簪,突然之间他就拥有一切,萧令瑀口中的严府二老、严家二小姐,那人说的江南织坊,甚至是木箱里成叠的银票。昔日的弃儿、小扒手,今日却成了富甲一方的大商人,兴趣还是游山玩水、打抱不平……他笑了起来,明明这辈子还没拥有过那麽多,他却觉得心头像被挖走一块,血淋淋地疼痛!
☆、不道相思 三十九
他听著一道脚步声自门口走入,然後慢慢走上二楼来到他面前,他知道来者是谁,那个自称二掌柜的王维平。
「朱老板。」
「你知道我不是。」
「我是小王掌柜,你就是朱老板。」
「你怎麽知道此处?」
「萧公子吩咐过,这就是您在此地的宅院。」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