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躺好!”
语气虽然称不上客气,手上的动作却很轻。
方语也顺势躺下来,没有说话,眼神柔和,一直紧紧盯着齐紫凌的脸不放。
“看什么看,你老公呢?关键时刻死哪去了?”
齐紫凌故意恶声恶气地问。
“他下班会来送饭。”
方语说,但随后皱了皱眉。
“这会儿都晚上了,你把家里钥匙给我,地址说一下,我去你家帮你带饭。”
齐紫凌不由分说地安排了行程。
方语有些惊讶:
“你还学会做饭了?”
齐紫凌抓了抓头发,转过头去瞥一眼云韵,神色有点尴尬。
云韵知道,刚才齐紫凌是下意识觉得有自己在一定能做出晚饭来,但却忘了跟自己商讨一下,这时候才忙乱又尴尬,毕竟她是擅自替云韵做主了,还要麻烦云韵给自己家人做饭。
但在云韵看来这没什么,本来也是齐紫凌的妈妈,她的丈母娘……啊不对,婆婆?
总而言之,她连忙上前,温柔贤淑的一笑:
“伯母,我会做饭,您想吃什么,告诉我就行。”
方语看了眼云韵,面对外人,她的神色也正常了许多,不再那样紧绷了,却还是带着疏离感,只说:
“太麻烦你了,随便做点什么就好。”
两个人拿了钥匙,往方语家里赶。
到家后进门,先看冰箱,除了一些速食品什么都没有,家里也是又脏又乱。看来这位方语女士的现任老公并不是一个爱打扫的人,也没有按时回家的好习惯。
云韵没有办法,只能根据厨房现有的一些普通食材,做一点简单的中餐出来。
对病人当然要做的清淡,食材太少,最后云韵只能做一碗简单的番茄牛rou手擀面。
她在厨房忙碌的时候,齐紫凌就站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
等她把面条装进保温盒,扣好盒盖时,齐紫凌走上前来,从背后抱住她。
在她耳边呢喃道:
“谢谢你,云韵。”
她很正式,用了云韵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外号。
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被这么一叫,云韵感觉心里因为异国和陌生人的紧张感,忽然下去了一些。
两个人其实都没吃什么东西,云韵多做了一碗面,保险起见一块儿带去医院。
方语的老公到医院转了一圈,看到她们两个人,跟她们随便聊了聊就走了。
他是个刻板而书呆子气的欧洲男人,跟方语在病床前用英语讨论学术问题,聊得起劲,但跟不搞学术的人就毫无话题,呆着也是尴尬。
云韵把保温盒递给齐紫凌,捅了捅她的腰,让她自己过去送到方语手里。
齐紫凌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再一次把方语趁她们走了就搬回来的书和笔记本电脑拿下去。
她把保温盒往桌板上一放,筷子架在上面,丢下一句:
“喏,手擀面,我老婆做的。”
在婆婆面前这么说……让远在门口的云韵都惊得浑身一僵,生怕婆婆一生气就把桌子砸了。
毕竟,这位婆婆看起来是会这么干的人。
但方语只是默默地瞥了一眼云韵,拿起筷子吃起面条来。
云韵忐忑不安,齐紫凌却走回来,拿着另一个保温盒给云韵递了一双筷子:
“没吃晚饭,这份是你的,给我吃光。”
对云韵说话的语气,明显跟对方语硬邦邦的语气不同,显得柔和而宠溺,却依然带着不容反抗的味道。
云韵只好拿着筷子吃起了面条。
一时间,小小的单人病房里充满了柔软的饭香。
这是烟火气息,是一种源自于中国人骨子里的美好气息,是会让钢铁融化、冰雪消融的美好气息。
甜甜的番茄去掉了皮,几乎完全融化在汤里,染得汤色红亮。超市里卖的速冻牛rou,被热汤一浇,焕发出全新的rou香味,跟袅袅的蒸汽一起扑面而来。
筋道的手工面条,不像意大利面那样齐整,却自带一种随性的美感,入口柔滑,带着一点面粉骨子里的筋脉与骨气。
这是真正属于中国人的中国胃的东西,方语来意大利许多年了,几乎早已忘了正规中餐的感觉,以前也并没有注意过什么,但是这一碗面,却吃得她胃里妥帖温暖,浑身都暖和起来。
她突然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妈妈也喜欢煮手工面给她吃,一碗面条的香气,氤氲弥漫上来,与眼前这一碗重叠在一起。
她忽然发现,自己也曾经是个爱笑爱闹的小女孩啊。
她把那个自己完全丢掉了。
云韵给齐紫凌悄悄喂了两根面条,喂完看了眼床上的家长,惊得呆住。
方语坐在床上,捧着面条碗,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这一幕场景非常诡异,一个年近六十的女人,双手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