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它比幽灵更特别。”他斟酌着词句，“我接下来要说的并没有什么凭据，只是一些猜想，当不得真。”
“我还是不能去军部吗？”她突兀地打断了他。
朱莎如释重负，礼貌地挂了电话，而后思索片刻，召集所有员工开会。
那头的朱莎顿了一下，她听出了他语气中不容置疑的意味，坦白说让她很不舒服，辛辛苦苦花了几年做起来的事业，说停就要停，实在也太不近人情了：“冒昧问一句，发生什么事了吗？”
赵元辰不想陪她浪费时间，言简意赅：“想好了再和我说。”
“可以。”他爽快地同意了。
朱莎深吸了口气，强忍下怒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明白了，那么我能不能问一问，你答应过我的事……”
对面是长久的沉默。
会议上，她宣布辞去馆长的职位，将一应
赵元辰颔首：“我明白，你说吧。”
赵元辰微微一哂，没记错的话，朱莎的外公也就是他曾经的老师，严老先生教出过不少学生，有几个在教育部里担任不小的职位。
“是的，以我们目前的技术与理论水平，不足以理解这样更深层次的内容。留下它，固然有可能启发一些新的猜想，但是太过危险。”他顿了顿，眼中闪过挣扎，“很可惜，真的，留下它，我可能在有生之年就可以对空间有更深层次的了解，然而……”
离开实验室后，赵元辰想起了一件事，给朱莎发了个通讯。
后来虽然幸免于难，但受袭的人类却不曾抓住它们，只好秘密记录下此事，以此警惕后人。
“你仔细说说。”
赵元辰一怔，电光石火间，想起了朱莎对他说起过的穿越，这件事他从没有和任何人提及过，对方是独立作出的判断。
“忘了吧。”他平静地说，“你可以再提一个愿望，合理的话，我会满足你的，看在你这段时间做得不错的份上。”
赵元辰颔首：“你们再讨论一下，到时候给我递一份详细的报告。”
“是。”
“这不是预知，而是本来就存在的。”对方指着桌上的茶杯说，“它就是过去，”又指着插瓶，“它就是未来。”
这是一个有趣的想法，能够很大程度上解释系统穿越时空和预知未来的能力，但是赵元辰没有尽数相信，问道：“你觉得有办法唤醒它吗？”
*
“你想去哪里？”
“你现在做的事，可以停下了。”赵元辰在听见系统成长的时候，就猜想或许和朱莎完成的心愿有关，为安全计，她不能再继续做下去了，“到此为止。”
“其他地方呢？”
“这都是我的猜测。”他道，“它也许是生活在时间里的一种奇特生物，穿越空间就好比是我们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是一种与我们截然不同的生命形式，我们很难理解它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事实上，我认为我们困不住它多久。”物理学家的脸上出现慎重之色，“它在变化，或许有一天，它会自然而然地消失在我们所在的空间里。”
“请按照我说的话去做，朱莎小姐。”他冷淡地回绝了，“关掉你的展览馆，停下你的科普，从今天起，不要再涉及这些事。”
“属下明白。”
部分人类扼杀于无形。
赵元辰没有说话。他器重对方，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个人不仅仅是科学家，更是帝国的军人，比起科学技术，帝国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便于理解，他抬手在空气中画出了一道横杠：“空间为纵轴，时间为横轴，我们是在一个以时间为轴的空间里生存的。而它相反，它是生活在时间里，但是以空间为轴的，就是纵向的。”
真是野心勃勃的女人。
或许接下来要说的话十分艰涩，对方思索了很久，才慎重地说：“这两年来，我们一直密切监测着它的变化——我刚才说过它在成长，但是……它的成长和我们一般意义上的成长不同，目前已知的所有生物都是横向成长，一岁两岁，变大变老。”
她很快接了起来：“太子殿下？”
赵元辰十分镇定：“那么，你是建议销毁了？”
他沉吟了起来，朱莎虽然不是本世界的人，然而，他若是连这点容人之心都没有，何以统治这种族混杂的帝国？
“我建议将此作为长期计划，逐步削弱，最后再消灭。”
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既然有这份上进的心，他用了又何妨？
赵元辰皱眉思索起来，良久，谨慎地问：“按照你的猜想，它是可以预知过去和未来了？”
良久，他道：“一旦攻击，会不会惊扰它？”
“是。”
“你的意思是，它和幽灵是同一种性质的生命？”赵元辰问。
“就这样吧。”他起身，“尽量在六月之前给我。”
朱莎吐出三个字：“教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