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新年其实很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但在这样的时刻仍然免不了会想,如果不是一个人来就好了。
但江新年也没有想要交女朋友的想法,上一段失败的恋情令他只想要专心于工作,对他来说第二次机长考核的机会来之不易,他决不能让人再一次抓到错处。
又到周六傍晚,江新年在ipad上查询下一周飞行计划,周三到周五飞三天的深圳-福州-宁波来回。这样的班对于飞行员来讲并不算好班,因为飞一趟最累的其实就是起飞降落阶段,这样的小航段费时准备不说,实际飞行时间短小时数少,中间等待的时间又长,通常干下来得一整个通宵,算是最累的一种。
但江新年明白总要有人去飞这样的航段,如今在s航没人会紧着好班给他安排。他自嘲地笑笑觉得从前的自己真是天真,处处优待占尽还自以为身正影不斜。
周日午后,江新年正在看书,机资突然打电话来,问他能不能帮忙顶个班。所谓顶班就是指飞行计划排出来后,飞行员因为各种原因不能执飞该趟航班需要其他飞行员紧急补上空缺的情况。
机组资源处的同事客气地说:“就飞两天,厦门-郑州。晚上十二点半起飞,现在替你买五点十五的这趟航班过去可以吗?”
江新年看了看表,现在刚好三点,能赶上。于是答应道:“可以,我现在就去机场。”
对方一连声地道谢:“谢谢,谢谢支持工作。”
机组资源处临时找人救场并不是那么好找的,首先这两天已经有航班安排的飞行员不能动,再者还要考虑到最低休息期,因此公司那么多飞行员实际能备选的并不剩多少。因此机资处对于江新年肯配合救场还是十分感激的。
江新年的想法很简单,能帮忙就尽量帮忙,大家都是同事工作都不容易,他平日里多配合机资的工作,下次自己有个什么头疼脑热需要临时请假,别人也能充分理解。况且公司给了他第二次机会也算待他不薄,他也同样愿意回报以十二分的工作热情。
挂了电话,江新年赶紧收拾飞行箱和换洗的衣物,这种买其他航空公司商业航班赶去执飞地的情况,他们就跟普通乘客一样需要至少提前四十五分钟走乘客通道过安检。在等电梯的时候江新年才拿出ipad查询航班计划,然后惊喜地发现今晚厦门-郑州这班机长竟然是褚煦梁。
他已经好久没和对方一起飞过了。
飞机轰隆隆起飞,江新年算了算时间到厦门大约七点,入住酒店后他只能休息三个小时不到就得进场,疲惫不可避免。但一想到能和褚煦梁搭班,江新年还是觉得这趟出来得值。
晚上十一点多,江新年在酒店大堂和褚煦梁碰面。褚煦梁见到他先是一怔,然后笑着说:“把你给抓来啦。”
江新年笑着嗯一声,褚煦梁的笑容有一种神奇的感染力,让他也忍不住跟着牵起嘴角。
褚煦梁边走边跟他说:“李彬下台阶崴了脚,下午坐航班回去了。我没跟机资打听他们找了谁来,没想到是你。”
江新年关心道:“严重么?”
他们坐上机组车,褚煦梁摇头:“严重倒不算严重,但方向舵是肯定踩不了,估计至少得歇两周。”
江新年点点头,干他们这一行是得时刻保护好身体,自从上班之后他打球都不敢再像年轻时候那么拼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一不注意就得在家歇了。
晚上的航班没什么特殊的,航路天气良好,就是郑州落地后有些冷。夜里温度低,江新年在褚煦梁签加油单时不经意碰到他的指尖,好凉。他劝对方回驾驶舱,可褚煦梁说没关系,他一向这样。
他说这话的时候低垂着眼睫,褚煦梁的睫毛长,停机坪昏黄的灯光映在他眼睑,投下一片Yin影,给人一种莫名的脆弱感。他越是说没关系,江新年的内心就愈是焦躁,总想找点什么来给他暖手。
第二天他们在厦门的酒店休息,江新年特意调了四点半的闹钟,然后洗过澡收拾好自己给褚煦梁拨了电话:“褚教,要不要一起吃饭?”
褚煦梁此时刚好在酒店的健身房,看了看时间,跟他约:“五点半可以吗?”
“好的,五点半我在大堂等你。”看着还有时间,江新年又特意用发蜡抓了抓头发,穿上外套提前去楼下等。
褚煦梁五点半准时下来,他穿着一件米色的休闲风衣,松松系着的腰带将他的腰身勾勒。江新年从沙发站直身体,试探着开口:“我们出去吃好吗?”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千篇一律的酒店餐厅里。
褚煦梁没有反对,始终都是一副脾气很好的包容样子,似乎江新年提再过分的要求也会纵着他一样。
两人打车去了离高崎机场不算远的一条小吃街。江新年以前飞客航也来过厦门,厦门的主要景点其实都集中在南面的思明区,但他们这次时间并不宽裕,晚上还有航班任务得早点回酒店休息一会儿,因此他选了没有多少游客的夜市街。
“你喜欢沙茶面吗?”江新年说起吃一双眼睛亮亮的。褚煦梁手插在衣兜里笑:“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