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森厌恶地皱起眉头,一把挥开了他的手:“你是不是疯了?”
埃维发病似的哆嗦起来:“为什么不拿着,这些也不行吗?”。
里森没理他,转头朝前走,鬼知道埃维是怎么拿到的,先不说温莎莫名其妙拒收戈尔温的设计稿,现在稿子在别人手里拿着,他更不敢要了。
温莎那边叮嘱过,戈尔温的事绝对保密,天知道这个疯子会干出什么事,这张嘴保不住秘密。
里森烦躁的搓了搓脸,最近巴顿越来越冷,麻烦也越来越多。
就在里森思考怎么打发埃维的时候,后面并没有跟上来的脚步声。
他转头。
埃维消失了。
埃维买了下午最后一班的机票,目的地是加州。
里森是个不懂艺术的麻瓜,埃维想,就和多次拒绝自己一样,现在只需要找到理解的人。
设计原稿在自己手里,只要有人能帮他比戈尔温更快的发表出去,所有的一切都会更名为“埃维”。
他坐在候机室抱紧了手里的设计稿,低声喃喃道:“戈尔温,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我甚至有一千种毁掉你的方法……”
飞机落地后,埃维直奔加州最大的杂志社。
因为没有预约,站在温莎杂志门口的保镖将埃维打扫了出来。
埃维突破不了人墙,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们最好对未来的设计大师尊重些,让我见你们这的经理,我有很重要的东西给他。”
保镖充耳不闻,两个人架着埃维将他仍在地上。
埃维匍匐着将地上的设计稿捡起:“该死的!一群该下地狱的蠢猪。”
这时,一双Jing致的皮鞋停在他的面前。
埃维的视线往上移,入目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有一头金发,意气风发的样子显得他脚边的埃维像只Yin沟里的老鼠。
“你好先生,我叫康斯佛·罗坦德。”男人带着白手套的手将他拉了起来,笑眯眯地问:“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罗坦德在远处就注意到了这个萎靡不振的男人,在主街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实在无法让人忽视。
这个叫埃维的男人在听到自己是沙耶的艺术总监后,将怀里皱皱巴巴纸交给了他。
看清那些纸的罗坦德眼睛微微睁大。
他可太清楚这些纸是什么了。
罗坦德打量着面前站着的埃维,男人不怕冷似的只穿一件薄长袖,眼睛下方大大的黑眼圈像是从消金窟里刚爬出来似的。
纯白的设计稿……
怎么看都不像他能设计出来的。
一个名字在罗坦德的嘴里呼之欲出,他的嘴角挑起弧度。
这可真是给了他一份大礼,怪不得自己的那位未婚妻,最近也整出了不小的动静,对他的态度也愈发厌恶起来。
“我可以帮助你,这位先生。”
埃维像是瞌睡时递来的枕头,他要拿这只臭老鼠当挡箭牌,解决掉戈尔温。
罗坦德和善的笑了起来。
绝对不能让戈尔温重新站起来。
以前的事罗坦德作为当事人最清楚不过。
戈尔温从那件事后消失了整整七年,久到罗坦德都快要以为,他已经去地底下见父母的时候,他却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
更可怕的是,那令人憎恶的天赋回到了他的身体里,除了戈尔温左手腕上的伤疤,罗坦德几乎在他身上找不到七年前的影子。
没人比罗坦德更清楚这些稿子意味着什么。
在这个设计固化的时代,每个人都机械的遵循着准则。
最好的质感是水,颜色是被它浸染的布,华丽是时代的代名词,珠宝是它的心脏。
白色,随性,简约。
这些是当下所不存在的。
一个设计师要在时代撕出属于自己的口子,说实话,罗坦德敬佩他的勇气,毕竟失败所付出的,不只是时间。
艺术家在不被理解的状态下会做出两种举动。
随波逐流……
或者结束自己的生命。
罗坦德对第二种做法嗤之以鼻,令人讽刺的是,那些选择自杀的艺术家大部分都在死后被认可。
出现在别人嘴里的,除了他生前一文不值的作品外,就是让人唏嘘的故事
这些故事被人们当做口香糖反复咀嚼,为了彰显出自己有多了解他的理念。
实际上这些理解对那些艺术家来说一文不值,毕竟他们在地底下可听不到这些祝福和祈祷。
既然有第一次,罗坦德就有信心让戈尔温再次消失。
以罗坦德对戈尔温的了解,戈尔温不会成为第一种可能性的人,只需要扳倒他,剩下的时间会替他做。
以前发生的事也会随之进入坟墓,没有人再提起,毕竟他们当时都签下了那份保密协议。
罗坦德收下了那些设计稿,答应埃维会帮助他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