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邵承昀本想瞒着辛榕,不让他知道来龙去脉。奈何邵氏本身就是举足轻重的大企业,兄弟阋墙这种家族丑闻包不住,大众也乐于围观此类豪门内斗以作谈资。
辛榕在留学期间有个习惯,每周都会搜一下邵氏的新闻,尤其是在彼此不联系的一年里,每周看一两次新闻,偶尔还能有张照片什么的,对他来说是种安慰。
自从与邵承昀复合以后,辛榕没怎么搜索与邵承昀有关的新闻了。近来两个人的感情升温很快,隔着七小时的时差,却不分日夜地保持着热度。
邵承昀会不时要求辛榕开个视频,也不用辛榕说话,就只是让他把手机用支架固定在书桌边。辛榕对着电脑写论文或是整理数据,一连两三个小时,他的样子安安静静地出现在屏幕上。
邵承昀差不多也是在工作时间,视频连线却一直开着,有时辛榕在快速打字,有时辛榕起身喝水,有时仰头靠在椅子里闭眼休息,邵承昀总能看着他。
老房子失火,烧得也挺猛的。
有时候就连辛榕都忍不住抱怨,说邵承昀你也太黏人了,大学生谈恋爱也没你这么黏乎的。
当然辛榕只是嘴上这么说说,类似于情侣间的打情骂俏。他是年龄小的那个,邵承昀宠着他呢,不管辛榕说什么,邵承昀都笑笑听着,这给了辛榕极大的安全感。
邵承昀常常打破那些类似于身份的年龄的固有界限,主动融入到辛榕的世界里来,说他黏乎就黏乎吧,邵承昀不在意。能让辛榕觉得自己在乎他、没有因为分隔在两个国家感情就淡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这天也是在两人视频连线时,辛榕写论文的间隙,一条弹窗新闻跳了出来。邵氏的名字一下映入眼中,辛榕手里的鼠标停住了,本来要关闭的弹窗也没关,反而把这条名为“长联航空减持股已逾21,邵氏兄弟反目”的新闻一字不落地看了下来。
读完,内容都大同小异,把邵承昀描写为一个野心勃勃的继位者,眼下正在加紧收购兄长邵仲麟的长联航空的股份,眼看着持股超过39的邵承昀即将成为长联的第一大股东。
辛榕看完新闻,关了页面,然后敲了敲手机屏幕对面的邵承昀。
为了不打扰彼此做事,每当他们长时间开着视讯时,都会选择静音。辛榕这边敲了两次,邵承昀那头便开了话筒。
这时是英国本地时间下午三点,北京时间晚十点。邵承昀正好做完健身,从跑步机上拿起手机,声音挺低沉的,叫辛榕“宝贝”。
辛榕靠在转椅里,看着邵承昀带了层薄汗的肌rou线条,刚开始在视频里看到这种画面他还会有些杂念,最近大概是见得多了,至少脸上神情淡淡的,和邵承昀说,“我刚看了条新闻。”说着就把新闻标题念了一遍。
这一点应该是辛榕在感情中进步最明显的地方,放在过去他是不会这样直接来问邵承昀的,现在却可以大大方方地问出口而没有什么顾虑。
这个话题抛得很突然,邵承昀大概也没想到他一下就说到了这上面,原本也是刚健完身出了汗,大脑比较放空的状态,辛榕一问,邵承昀没有接上话,反而滞了滞。
邵承昀的这个反应也让辛榕起了疑心,如果只是寻常生意场上的事,邵承昀怎么会是这个迟疑的态度。这下辛榕脑子里过了一个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推测,是与自己有关吗?
邵承昀举着手机,先是笑了下,然后和辛榕说,“我给你打个电话行吗,影不影响你学习。”
视频通话难免有网络不稳定的情况,看看人像可以,如果要正经说事还是通话更方便。辛榕答应了,说不影响,你打吧。
电话一接通,邵承昀那边传来喝水吞咽的声音。国内已是深夜了,背景很安静,辛榕等他喝了水,才听着他不疾不徐地说,“其实都已经处理好了,我想着你就忙你毕业的事,什么不知道那是最好的,以免你有压力。”
邵承昀也不再是过去那种做事不和辛榕交底的风格了。辛榕开门见山地问他,他也不藏着掖着,和辛榕说,“等你回国以后我们之间感情归感情的,别的什么都不牵扯,家里绝不会干涉。你愿意工作也好,继续求学也好,或者恋爱或者结婚,都尊重你的意思。”
这番话邵承昀说得轻描淡写,其中牵涉了多大的利益,他又是怎么以长联航空为筹码去和父亲邵瑞谈的交易,整个过程他一点没和辛榕提及。
辛榕听了仍很吃惊,沉默了好一会儿,小声地问,“你是怎么做的?长联那么大一盘棋,又是转让又是减持,按照正常的股权转让结构,你已经有总裁任命权了。为什么现在还是邵仲麟坐在ceo的位子上?”
辛榕的提问更像是自问自答,他也已经猜到了,邵承昀做得声势浩大却没有最终吃下长联航空,就是以此换取婚姻自主。
而他不知道的是,邵承昀甚至找到了那个曾经断言他33岁命中一劫的风水大师,让他去母亲林莺耳边吹风,说只有留住辛榕,邵承昀才能长保平安。
林莺对此未必尽信,但是上了年纪的人大都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