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站在上面看了看那几块待分的田地,状况几乎都相同,也没甚可选的,明日就跟阿父说说,选一个离河近的地方就行,到时候挑水浇地方便些。
不过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
谢景行东张西望了一圈,往旁边一块地里挑了根粗木棍,甩了甩还算结实,便打着草往荒地里去了,免得突然窜出蛇来,这个时节蛇可不少。
这种荒废着的田地中野菜最是多见,果不其然,没走几步便见着地里长的有苋菜。
俗话说,六月苋赛鸡蛋七月苋金不换,六月的苋菜,正是适合采摘的时候。
谢景行蹲下连叶和杆一起摘了,一直猫着腰往前,手就没停过,不多时便抱了一大把,有苋菜、荠菜,甚至还有蒲公英,晚上可以凉拌,这个天气吃最是爽口。
谢景行越摘越有劲,周围的动静一概没察觉到,正想继续往前,一抬头猛地撞上一张毛脸。
瞳孔一缩,谢景行心都漏跳了一下,谁能知道不声不响地,这野地里居然冒出了只羊。
面前的羊快及得上他一般身高了,不时低头吃地里的野草。
视线和谢景行对个正着:“咩~”
平复了一下心跳,谢景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对着面前的羊说:“你咋一点动静都没有?突然冒出来,吓我一跳。”也不管面前的羊听不听得懂。
“是你自己太专注采野菜了,明明我们都待在这半天了,你一直没发现。”边上忽然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
谢景行看过去,一个半扎着丸子头的男孩,手捏着根细竹竿,正躺在干枯草上,看样子这干枯草还是这男孩自己带过来的,只有这处有,刚刚好让他躺在上面,不多不少的。
男孩约莫十一二岁,现代正是猫嫌狗憎的年纪,居然能耐着性子大下午的在这荒地上放羊。
谢景行站起身,整了整怀里散开了些的野菜。
“你就是刚搬来谢家那傻子,听说你突然变好了。”小男孩好奇的看着谢景行,“看样子是真的,都能出来采野菜了,你真的突然就不傻了?”
谢景行低下头,拍拍身上粘着的草屑,看着面前这个男孩,嘴里也不把门,居然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坏话,心下一动,嘴里开始忽悠:“我本来就不傻,原来我那样是有神仙爷爷看我顺眼,抓着教我本事呢,我就天天跟着他学,根本没Jing力理会外面的事情,然后在你们看来就成傻子了。”话说得是义正词严,脸上表情很是严肃,完全不像骗人,“但我除了没工夫不搭理人,其他的吃喝拉撒不也跟你们一样?怎么就是傻子了?”
男孩迅速翻身坐了起来,“真的?那你现在是学完本事了,神仙爷爷都教了你些啥?”小男孩想了想以往看见的谢景行,好像还真像他说的那样。
“那肯定是学完了,神仙爷爷交给我的本事,我为什么要给你说,我好不容易才学会的。”谢景行越说越像回事儿,唬地小男孩一愣一愣的,“对了,你知道我,你也是周家村的?”
男孩朝着右边一指,“看见那户人家了吗?我就是那家的方安成。”谢景行朝着那个方向看去,看见了一栋黄泥夯实后砌成的房子,屋顶铺着瓦片,看样子这方安成家的条件不错,难怪养着这么几头羊。
“哦。”谢景行不咸不淡地地回了一声,转身想要回家,虽然他已经彻底接受自己现在就是个十岁孩子,不代表他就能和这小屁孩玩在一起。
方安成看谢景行要走,忙拉住他,“哎,别走啊,你快跟我说说神仙爷爷都教了你些什么本事,我也不是想学,就想见识见识。”看谢景行不为所动,仍是想走,转了转眼珠说道:“你要是给我看看,待会儿我就给你端碗羊nai,我家有几只母羊刚下了崽,正是产nai的时候,小羊吃不完。”反正他也不爱喝。
听到羊nai,谢景行停下了脚步。
周宁早产伤了身体,哥儿虽能哺ru,但这次周宁的nai水不多,周家人也不敢让他喂,怕更加损伤他的身体,家里两个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吃的都是小米油。
一直这样,谢景行总有点担心营养不够,本来早产儿身体就弱,到时候养不活可咋整?
这可真是瞌睡碰上了枕头,还没等他想法呢,这办法自个儿就找了上来。
谢景行转了转眼珠,扯起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回过头看着方安成,“你真想看?”
方安成赶忙点头,生怕他反悔。
“也行,那你别忘了羊nai。”
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光线正好,我唬不住现代人,还唬不住你一个古代的小屁孩儿?“跟我来。”
谢景行走出荒地,把怀里的野菜放好,顺着旁边的斜坡滑到河滩上,河滩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鹅卵石,他转着眼四处寻摸了一下,很快找出一个形似硬币的小石头。
爬上荒地的坎,将石头在方安成面前晃晃,“看着啊。”随后手指快速转动,手上动作不停变换,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将石头往上抛了抛,接在手心,再缓缓张开,手心空空如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