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乎感受到了这股威压,不自觉地裹紧薄被向床榻内侧了侧,刚好空出能够容纳一人的位置。她的神识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躺下,一夜无梦。
镇族人身体强健,一觉之后伤痛疲惫统统一扫而空。次日醒来,只有少年对着空荡的身侧出神许久。
今日无事,闻丹歌想着昨晚和应礼不欢而散,他应该不想见到自己。便准备下山继续采办成婚所需的东西。
她活得岁数有些长,从前囤积的汇票都过时了,大部分难以兑现。而她的钱在盘下两座山三条灵矿四道仙水十几家珍宝阁后所剩无几,有些捉襟见肘。
在她的计划中,成亲的成本非常高。首先,成亲头几年,丈夫一定会想家,所以她必须在方寸宗附近买一座院子;其次,在一个地方待久了难免会腻味,万一丈夫想要周游修真界,难道要四处借住吗?所以修真界各个著名景点也要有房产;再次,玩够了想要修行,临时找一处灵气充足的洞府可不行,所以她还要买几个秘境。至于为什么是几个,当然是因为修士的属性虽然是固定的,保不齐丈夫想要跨界呢?难道她还要阻拦吗?
如此算下来,闻丹歌起码要拥有一百张地契。经过这么多年不懈努力,她已经收齐九十九张,只差方寸宗附近这一张。
也是最难办的一张。
原因无他,方寸宗附近的地产全部被方寸宗的人攥在手里,要想在不惊动应礼的情况下买一座气派宅院,属实不易。她来方寸宗半月有余,前前后后看了几十处院子,没有一处满意。
领她看房的房牙实在受不了了,一边擦汗一边赔笑:“这位公子。您已经看了大半个月了,还没有入得了您法眼的吗?再看下去可就没屋了。”
房牙一开始是不想接这个单子的。此人一身麻布衣裳,相貌平平气质平平,一看就是个穷酸家伙。但奈何、奈何给的实在是多,就算半个月都耗在这一位身上没开单,他也不亏。
只是大方归大方眼光实在是高。房牙欲哭无泪,颤抖着掏出最后一份地契,念道:“乾坤街二道门,十进的屋子,坐北朝南,春兰秋菊青松灰柏一应都有!正中有个曲水池塘,寓意”他话才说到一半,闻丹歌摆了摆手:“你只告诉我,前主人是谁。”
房牙眼睛一亮,以为有戏:“是拂月宗!拂月宗与我们宗是世交,从前在这附近有不少院子。只是十年前拂月宗宗主意外去世后,拂月宗就没落了,房产也是一处连着一处地卖。他们卖得急,价格也实惠。这不,就剩这最后一套啦!您要可赶紧的。”
拂月宗听起来有点耳熟,但只要不是方寸宗的财产,就可以一看。见她终于点头,房牙乐不可支,忙领着她去看屋子。
虽然兜售时免不了添油加醋夸大其词,这间屋子却当真不错。只一眼,闻丹歌就看出它的风水布局极为讲究,当初建屋时一定下了很大功夫。
连这等心血都肯卖掉看来屋主人真的穷途末路了。
“您先在这等着,我去敲门,看今个人在不在。”买卖即将成交,房牙比她更积极。闻丹歌点了点头,背靠大树小憩。
但是她最近好像中了什么咒,只要背对着墙,就总能听见别人将她坏话。这不,才眯上眼就听见两道女声低声絮絮叨叨,主人公还是她,想忽视都不行。
“小姐我早就说过那种女人怎么可能比得过你你放心少宗主一定会娶你的!”
听到前面,闻丹歌还只当自己撞见两姑娘腹诽,直到“少宗主”三个字蹦出来,她才发现这事还和自己有关。
不确定,再听听。
“阿扇你莫要胡说,传出去于我、于少宗主都不利。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相信礼哥哥。”
这道女声温柔款款,似水如歌,带着种莫名的熟悉。只是礼哥哥是谁?不会是她想的那个人吧
“小姐!你就是太心软了!你已经等了少宗主这么多年,可眼下你等不起了呀!宗主去世后,各长老虎视眈眈,门派内外乱成一锅粥就连这最后一处宅邸都要变卖了,可他还是不肯松口,难道小姐你当真甘心吗!”
“他分明都有婚约了!他若是在意你,就该和那个土包子解除婚约!可他没有!”
听到这里,闻丹歌还有什么不明白?也真是巧合,她买个婚房,买到情敌身上了。
闻·土包子·那种女人·丹歌默默走开,朝房牙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房主来了,全权交予他商议。自己则退到房牙身后,充当木桩。
房牙早就习惯她寡言少语的模样,十分热络地迎上去:“不知二位哪位是阿扇姑娘?您月前在我们这挂了一套院子,今天可算有客人瞧上啦!”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阿扇本想上前,却被贺兰时拦下。大家族养出来的贵女临危不惧,自有一股从容在,何况是对付一介小小房牙?只见贺兰时清浅一笑,周身气度柔和却不失强硬:“是我。不知您如何称呼?”
房牙受宠若惊:“担不得、但不得,您叫我黄二就行。”
“黄公子。”贺兰时颔首,吐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