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只为了能吃上一口饱饭挣扎的贫苦民众,不被上层社会所关注,在权力压榨之下,他们连尊重都可以不要,仅仅是想活着。
他们是无辜的。
诺曼拍拍阿尔温的肩膀,“我的错。”
他如果留在帝都星,作为费雷德最重视的亲弟弟,他其实有很大可能性能够阻止这场大屠杀。但哪怕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不顾一切地往lun卡塔尔沃山谷赶来。
“你是我最在意的。”诺曼坦然道,“战争迟早会打响,牺牲总是难免。但你要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愿谅自己。”
阿尔温乖巧地抱住诺曼,钻进他的怀里,闷闷道,“对不起,我又任性了。”
“任性点好。”诺曼摸摸他的脑袋,轻笑道,“这样才不会受欺负。”
“我收拾一下就出发,一定要帮我看好他。”阿尔温不舍地看向谢黎的尸体。
沈星白和谢黎都是三天前死的,沈星白的尸体已经变成了白骨,而谢黎的尸体在自然状态下依旧保存得像鲜活的活虫身躯,只是体温偏凉了一些。
他不理解这意味着什么,但他心里断定谢黎是特别的。
谢黎本身就是很强大神秘的存在,还是那位传说中的先知谢翎的亲儿子,他身上的系统是谢翎留下的。
他解决了虫族几百年被诅咒般的繁衍问题,还在谢翎的箭下救下了他的性命,这些事情除了谢黎,还有谁能做到?
阿尔温捂住抽疼的心脏,反正他就是盲目地相信着,谢黎一定有办法回到他身边。
“将尸体保存处理一下,带着他一起去出征也没关系。”诺曼从口袋里取出黑玻璃珠球,故意扬了扬手,却一脸淡定道,“融掉再用瓶子装起来就方便携带了。”
阿尔温惊悚地瞪大眼睛,要去抢诺曼手中的玻璃球。
诺曼就是逗逗阿尔温,松开手任阿尔温把玻璃球抢走,怎料,阿尔温没想到那么轻易得手,诺曼也没想到阿尔温没真的想抢。
一个没拿稳,一个没接住。啪嗒。
玻璃球掉落在谢黎的尸体上,薄膜瞬间破裂开,流出诡异的黑ye渗向谢黎的身体。
“啊!”阿尔温惊叫一声,用手去扯沾上黑ye的衣物。
衣物被撕开,黑ye已经渗到皮肤上,他的眼睛越瞪越圆,淡蓝的瞳孔瞬间变得惨白。
这种受管、制的特殊禁、药从碎裂开接触到药ye,再到尸体被完全融成ye态水状,只需要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阿尔温惊恐地直接用手去擦药ye,要阻止谢黎的尸体被毁坏。
诺曼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抓住阿尔温的手拉开,“手不想要了?”
这种药ye是战争中专门研究出来打扫战场的,针对尸体的融化效果极好,对活虫也具有很强的腐蚀性。
“他……”
纤白的双手被黑ye侵蚀腐烂,露出森森白骨,冒着味道怪异的黑烟,细腻的皮肤融成血水滴落在谢黎的身上。
阿尔温忘记了疼痛,屏住呼吸,盯着黑ye落到谢黎胸前的皮肤后,就像遇到了坚硬的岩石,连阿尔温和诺曼都惧怕的腐蚀药ye如同水流从谢黎Jing实的胸膛滑落到地面。
被谢黎的尸体压在身下的毛球沾上药ye,“滋啦滋啦”地响个不停,转瞬间便化成了黑水渗进泥土中。
诺曼嘴角抽了抽,取过疗伤药替阿尔温清洗被腐蚀坏的双手,小心翼翼地上药。
“疼吗?”他拧紧眉头,“回去必须得进医疗舱修复伤口。”
“诺曼,你看,你看。”
阿尔温大大地松了口气,在谢黎出事后的几天里,终于第一次浮现真心实意的笑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喃喃道,“他没事,他一点事都没有。”
“他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
诺曼没好气道:“对,他回来知道你把手给融了,你说会怎样?”
“疼。”他后怕地缩了缩脖子,委屈道,“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的。”
诺曼冷哼一声,“怎么知道我不会说?给我立马回去进医疗舱修复治疗,然后去把帝国给打下来。”
阿尔温乖巧地点点头,脚步却依旧迟疑,提醒道,“帮我看好他。”
诺曼不解,“不能带回去吗?非得留在这?”
“不行。”阿尔温摇了摇头,“他得留在这里。”
一阵劲风吹过,吹起及地的冰山蓝长发,他站在一片浪漫绒白的山谷,眸色从淡白逐渐转向幽蓝,绵软的声音里藏不住的激动,“我想起来了。”
“五年前lun卡塔尔沃山谷突围战,我们从极北逃到了这边。”
他的视线巡视着潇潇茫茫的天地,落在谢黎的尸体平躺的地方,轻声道:“谢翎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同样的位置。
他不爱记事,只是当谢黎的身体不受腐蚀的时候,让他突然之间联想到谢翎,想到谢翎就是在这里,在他的怀里变成了泡沫。
“他一定会回来的。”
阿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