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语气里的拒绝,将厌起身拿钱。“不用了”,年轻人没等他,拉开门径直走了。
一阵提提踏踏的下楼声从楼上传来,年轻人抬头看去,两道风一样的身影急步下楼,快速穿过大堂没进了外面黑暗。
再次醒来是在一阵轻微的响声中。
“您要找的人来了。”
他脑子打结了一秒,想拒绝,那位客人……让他觉得有点可怕,然而在那毫无温度的注视下,还是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好的……客人。但我知道的东西不多。如果你不介意,请等一下,我马上来。”
接下来两天,城里巡逻变得频繁,每天早中晚三次巡逻,那两具尸体肯定被发现了。他没冒险去巷子确认,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旅馆等待女人来信,有时候,他会找旅馆伙计再试探几句,似乎因为那场不算愉悦的对话,年轻人极少提供什么有用信息,大概已经把他划进了不来往名单。
他认为我玷污了他的信仰?他想。
“这段时间是这样的。您要出去吗?哦,您能进得来,那应该有通行证吧?”
对于前者不客气的反问,将厌扯了扯嘴角,“当然。”
“以前也这样吗?”
“对不起,客人,您没关好门,我一推就打开了,由于您睡着了,我不知道要不要……”
“我没这个意思,我是说可能是中毒……好吧,我们跳过这个问题。那么这里的贵族是?”,他干巴巴的补充,“我刚来不久,对城里全无了解。”
“你在说什么?客人。尸体怎么可能复活,神明不会允许的。抱歉,我从没听过那种事,不可能发生。”,年轻人那对蓝眼睛睁大着,不如说瞪着将厌。
将厌愣了一秒,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火速下床,开门。
“那男人来了有多久?”,
不欢而散……
“您还有问题吗,没有我要去工作了。”
窗户打开着在透气,有风吹进来。
将厌站在窗边往下看,门口的街道食客和驻足的行人都已经散了,淋的像落汤鸡的年轻伙计正打扫着一片狼藉的地上,没人停下看热闹,路过的人们行色匆匆,一列士兵队伍在旅馆不远处巡查游街。
老板娘正在柜台清点一天账面,穿着一身棕色工作服的伙计无聊的擦着干净的能反光的桌子,这个时间,很少会有人住店。
时间缓慢的过去,这里没有计时方式,然而时间的逝去不需要计算,每次呼吸都有它流过的痕迹。
“先生,你在吗?是我。”,女人的声音。
爬起身,让行。
年轻人关上门抵着门站,将厌也没叫他坐,房间很小,没有坐的地方。
他看了眼桌上的璃,担心叫这伙计发现什么,于是他速战速决开门见山的问道,“城里有出现过怪事吗?就例如尸体活过来之类的,可能是中毒啊或者其他什么。”
说话期间他发现年轻人换下了那身暗沉沉的工作服,上身是一件浅色的亚麻单衣,下身棕色长裤,脚下一双黑皮单鞋。
街道两边燃着的橙红火把,为黑夜增添了些许能见度,空无一人的街道两个匆忙的身影快步前行着。
衣服款式简单,布料却能看出并不廉价,在这坐以纺织为主要经济发展的城市,就这身面料来说也是昂贵的。
这天晚上,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吵醒。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浴桶搬了出去,地板拖了一遍,连床上也换了新的被褥。
将厌关上窗,巷子里的死人应该不久就会被发现,他做的很干净,没留下能辨别身份的信息。
男人越过他跨上台阶,个子比他还高一点,他听到他忽然停下侧过身对他说,“等会儿来我房间,想问你点事,会支付你酬劳。”
“哦,我看城里已经禁止出行了。”,将厌试探的问。
年轻人以仍不太平静的蓝眼睛盯着他,虽然他很好的控制了自己,将厌还是辨认出来愤怒之光。
走廊,女人提着一盏蓝色油灯,整个人包裹在黑色斗篷里,蓝光把她兜帽下的鲜红嘴唇照的分外妖艳。
桌上的白色包裹顶出里面鼻尖的轮廓,他平躺着,歪着头看桌上的人,不该带璃出门的,他懊恼的想。
将厌沉默了,从冷下来的声音他听出这个岁数不大的小伙计有点生气,可能还不止。
所幸年轻人不是个多疑的人。他不冷不热的答,“这里由白硫家管辖与保护。”
“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对自己说着,躺回床上。
将厌无声无息的睡着了……
其实还有好多想问的,但这次只能到此为止了。
将厌嗯了一声,收回视线转身走了,老板娘和他交错而过,他往里走去,听到身后传来女人不轻不重的训斥。
门口的年轻人不安的看着他。
“是的,出入需要通行证件。”
“算了,进来吧。”,将厌抹了把脸坐起身,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