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温北却知道,李止悦其人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更何况是这样丢面子的事。
果然,他的眼神只在温北抬起的手指间滑过,便错开,单手抵住狗洞之上的丝丝裂缝,霸道的内力像流水一样灌进去。
裂缝陡然扩大,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温北丝毫不怀疑他的手如果此刻是抵在她的脑门上,那么,像河床一样gui裂开来的,就是她的脸。
温北分外得趣的想,这么算起来,李止悦囚禁她,还真就存了些怜香惜玉的心思。
狗洞在李止悦的强行扩宽之下,变成了躬身就能进入的半人高门洞,李止悦道:可以了。
然后用温和的眼神询问温北是否要先他一步走,似乎并没有将她挑衅的话放在心上。
见两人没有动作,陈悯生此时跳出来说:不如我先一步开道?
我没意见。温北在墙上摸了一把,泥土沾了满手,她边在东家的外衫上擦手边道:我来垫后吧,林一安与我好歹也有些皮rou关系。
就算被抓住了,也不至于会死。
温北转而不经意道:王爷可就惨了,又是情敌,又是仇人,这一层又一层的关系叠起来,一条命怕是不够他砍的。
李止悦目光一利,语气却并不强硬:你如今没有内力傍身,还是我来垫后吧。
难为王爷还记得我如今是个半残的废人。温北叹息一声:那请问王爷,我为何会落到今天这地步?
李止悦不答。
难道是我太贪心了吗?还是我罪有因得呢?王爷心系湘冀百姓,心系天下黎民,你不如也来可怜可怜我,告诉我为什么。
李止悦也不答。
李止悦想去拉她的手,却再次被她躲开,他艰涩开口:你非要这般与我为难吗?
我与你为难?温北带着笑腔,将他的反问平淡地念了一遍,稀奇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王爷竟然如此会倒打一耙。
温北仰头看他,眼神分外居高临下:你是不是觉得,你的所作所为对我来说都是恩赐啊?
背在背后的手徒然捏紧,紧到产生了些许痛意。李止悦稍稍偏了偏头,与她视线错开:从前种种,你都是这样想我的?
你俩就别再谦让了。两人说话间,陈悯生已经钻过不长的小道,抵达了对面,他手里拿着一个火折子,催促道:快一些过来。
温北应了一声好,却不打算先行,她朝李止悦做了个请的手势,口中道:王爷,请!
李止悦拿她没办法,便一言不发躬身钻进了洞里。
温北端详着此时李止悦滑稽的姿势,伸出脚对他的腰跃跃欲试。假如这一脚踹了下去,李止悦绝对会摔个狗啃泥。想着想着,便笑出了声。
没来由的,她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可脑海空空,她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恰是这一愣神的功夫,李止悦已然抵达了洞口的另一边,温北分外可惜,短短须臾就错失了踹他的良机。
待那二人站定,似在偷偷避开她谋划着什么,温北拢了拢身上快掉落的外衫,深觉自己像是掉入蜘蛛网里的可怜虫,蛛网上几只好斗的蜘蛛,正对她虎视眈眈。
他们在觊觎什么呢?她身上有什么值得别人窥伺的吗?
你还在犹豫什么?微弱的火光里,陈悯生的眉眼都飘忽不定,他朝她大喊:快过来啊,他们快要追来了。
迈向洞口的步子停下了,将要弯下的身子也直了起来,温北背靠在泥土味道的墙壁上,脑中多余的情爱都被驱赶,她前所未有的清明。
抱歉啊,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温北一边说着,一边将外衫扯下来,围绕着胸口系上,遮住被撕扯得半开的衣衫。
她扬眉,朗声道:我细细想了想,与其和您二位口不对心的狐狸一处,不如同林一安做些交易。
与其和豺狼虎豹共谋,不如试着相信他一次。
她可以不当他的至情至爱, 做盟友也行。温北是绝不会承认,面对东家,她竟然又一次萌生了撞南墙的想法。
她总是这样任性,也总是为此付出惨痛代价。
小婢女,你似乎还存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李止悦听到了她的话,嘴角勾起讽意:我可以允许你对我产生恨意,但是你要知道,你是属于谁的。
如果我不呢?温北道:你应该庆幸自己亲手喂我吃下了华功丹。否则,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你既然这么恨我,不如现在就过来杀了我。
过去?过去当你脚下的一条狗吗?温北清楚得很,一旦与他为伍,待此间事了,她又会重蹈覆辙。
李止悦根本不会放过她,哪怕他装得如何温良,都不过是迷惑人的假面,只需随便一激,就袒露个彻底。
你不过来是吗?好,那我过去。李止悦通过温北传来的声音,判断她所在的位置,浩瀚的内力铺洒开来,破裂声撕扯声,细微的咔咔声很快就抵达温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