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掉在了地上。柳琪转头,只觉得全身血ye都凝固了。
是录音笔掉了出来。
没有任何思考空间,柳琪迅速弯腰,将录音笔拾起揣进k兜,再起身,钱鹤刚给自己点了第二根烟,柳琪观察她的表情,似乎并无异样。她好像根本没看到自己掉了什麽。
真的吗?
钱鹤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白烟,又挥手将其打散。夜se更暗了,柳琪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
「那个声音听起来就像有什麽东西在啃食木板似的。」钱鹤说,「我第一反应是船上进了老鼠。」
「嗯。」柳琪应了声,觉得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加快。
她拿起自己面前的那杯tei,一饮而尽,站起来:「我也得去上个厕所。」
钱鹤点点头,没说什麽。
柳琪走到厕所门口,又回过头,发现钱鹤仍然坐在位子上,背对着她,看向窗外ch0u烟。柳琪等了一小会儿,刚刚来递酒的服务生走到附近,她招手让人过来。
柳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美钞塞到对方手里。直到这个时候,她开始真的感觉到自己的膀胱已经鼓胀到极限了。「我要上个厕所,但不会很久。」她边说边指了指钱鹤,「如果这个人要走,麻烦你帮我拖一下时间。如果她在这期间主动去跟酒吧里的任何人聊天,你就给我上一杯内格罗尼。可以吗?」
服务生低头看清了美钞的面值,咧开嘴笑了。「没问题。」
等柳琪回来时,钱鹤仍坐在位子上,她眯着眼,看样子像是要睡着了。
柳琪拉开座位,「你困了。」
听者缓缓睁眼,「也没有。只是休息一下。」
「你觉得今天林楚一还会给你发消息吗?」
钱鹤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她有没有给你发任何能够透露她方位的东西,b如你之前说的信用卡消费记录?」
钱鹤摇头。「她只用那个买了机票。如果有什麽线索,我会立刻给你,毕竟你好像很擅长通过这些细碎的东西来找人。」
「她会不会已经离开巴拉望岛了?」
「不会。至少…我觉得不会。我跟她说了,想见最後一面,但是我不着急,我可以等。她回复我说:‘好。’」
「听上去怎麽有点不妙?」
「不会。如果不愿意,她不会回复。如果她改变主意了,也会告诉我。」钱鹤用斩钉截铁的口吻道。
「行。那你接着说吧,你当时在开船,可身後传来老鼠一样的声音…」
「我以为是老鼠罢了,」钱鹤说,「下一秒,我意识到那个声音是从船舱底部传来的。我整个人汗毛竪起,手脚冰凉。
「但与此同时,我又还是保持着不寻常的冷静———大概是环境的缘故吧,这里是一片寂静,四周除了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和船帆杯风吹响的声音以外,什麽都没。我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己现在并不处在由人组成的巢x里,所以我可以毫无顾忌地自由成为我想成为的一切———林楚一熟睡着,她什麽也不知道。但那个声音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我轻手轻脚地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把顶端被打磨得锐利发亮的一字螺丝刀来。那是我特地准备的武器,这是德国货,我从我爸的工具间里偷来的,肯定结实好用。
「我轻手轻脚地走出驾驶舱,但其实每一步踩下去,都会在老旧的甲板上制造出轻微的木板挤压的声音。等我走到发动机舱门前,那个老鼠一样的声音已经停了。
「我打开小手电,放到一边,用脚踩住,以免它因为晃动滚到一旁。我右手拿着螺丝刀,左手打开舱门,手电筒照出已经从拦腰撕开一道口子的乾瘪的灰绿se化肥袋子。
「我深x1了口气。
「陈亚红从没跟我g0u通过她要用什麽样的方式去杀掉她父亲,但在港口里闻到她那一身血腥味的时候,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我只是实在没想到中年男人真的有像蟑螂一样的生存能力,被人t0ng了不知道多少刀後还能挣扎着活下来。但现在,我得去打蟑螂了。
「跳下去之前,我又起身看了眼船舱。林楚一静静地躺着,她的表情和之前无数次睡在我身旁时一样平静。
「发动机舱里弥漫着血腥味、汗臭味、机油味还有不知道是什麽的味道。这舱室漆黑一片,但它只有半人高,所以我咬着手电,直接跳了下去,中年男人浑身是血,脸se灰白,虚弱地靠在舱室後壁。
「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k,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得了白化病的大肥老鼠。在他腹部有几道刀口,他用手捂住,不知道是不是怕肠子流出来之类的。我只是大致扫了一眼,就感觉自己还是有些错怪陈亚红了———不过也不能这麽说,她应该割喉的。」
「割喉的话,血ye会飞溅。」柳琪接话,「陈亚红杀陈永光的时候,只在地上铺了防水布,墙上没有。」
「这样啊。」钱鹤拿起酒杯来,「不过,腹部的刀口看着是有够深的,我不知道他为什麽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