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博,种类千变万化,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分靠运气,九分靠谋略,重中之重,就是不要让人得知你的底牌,让人得知你的底牌,赌局就输了一半。
所以真正的高手,往往不留名,要麽不打,一打,通常不留活口。
离垂钓老翁跟假道士激战的湖区数十里之外的某大道旁,立了某间客栈,今天,某贵客将整间客栈都全包了。
客栈外零零星星站了二十多人,分据各要点,将整间客栈防守得滴水不漏。
客栈旁的一参天古木之树巅上,正立了一个人。
该男子年方四十,中等身材,头上紮了个武士髻,身穿暗朱se的劲装,袖内暗地里藏有能夺命於百步的袖珍弩箭,一目以铜钱遮盖,另一目则隐隐渗透出高深莫测的摄人寒光,脸上挂了道尾部往上翘的八字胡,脸容冷峻,并不带一丝感情。
江湖中人只消看到那醒目的铜钱,和那道尾部往上翘的八字胡,当知道此人就是鼎鼎大名的「穿云千里目」夏一弓。
内力,能够提升一个人各方面的能力,但提升的幅度,或多或少会受先天t质的限制。反过来说,天赋,则是让一个人,在某一方面,在付出较少的前题下,更快地达到b别人更高、甚至连内功高手也难以企及的高超水平。
夏一弓的天赋,就是他那「穿云千里目」。
不过,正所谓「树大招风」,有这麽一个响亮的名堂,有时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当你的名堂出卖了你的底牌。
回想当年,夏一弓年少气盛,不知收敛,结果招来了祸事,若不是得在江南势力庞大、富甲一方的巨贾宋立言出手相助,其另一目怕且也已不保。
虽然失掉了一目,不过,夏一弓「穿云千里目」的水平却没有因而失掉了一半,反而愈发jg进,年胜一年。
愈发jg进,年胜一年……愈发jg进,年胜一年?在失掉了一目的情况下,这有可能吗?
有,当然有。而前题是,「穿云千里目」,那「目」,非字面上的「目」。
世人只道夏一弓「穿云千里」,是基於其「目」,不过却不知道夏一弓其实保留了真正的底牌--「穿云千里」,实乃基於其「耳」﹗
幸好夏一弓当初保留了这麽一手,否则怕且其侠客生崖已完蛋大吉。
而此刻,夏一弓攀至这参天古木之树巅上,作出纵目远观之状,实际上也是一种伪装。
从方才起,夏一弓就一直留心细听湖区入口的动静。
几个时辰前,湖区入口忽然响起一阵急骤的铃声。
那铃声夏一弓听过一次,当属「似云来剧团」大当家、人称「烟笼寒江」的游百川的拿手好戏--「摇铃问路」。
夏一弓也听出了那是三马车的排阵,是故二当家「湖照月明」水月明及「二弦互呜」胡二弦,应也在阵中。
以这样的阵容,江湖上几难有一合之将。
不过,夏一弓倒是心知肚明是谁在前方等待他们,心想他们定无幸理。
然而就在刚刚,湖区入口忽然又响起一阵急骤的铃声,这让夏一弓大吃一惊--他们竟然在李服权手下活了过来?
夏一弓再用心细听,心中的惊讶与狐疑更是进一步升高。那铃声的音韵节奏与「摇铃问路」截然不同,再听下去,马蹄声亦b「似云来剧团」方才进湖区时更为急骤--由此可知,应该是有一位绝顶高手,正以匪夷所思的手法,通过铃声,以自身内力催谷马匹潜能快速向前飞奔。
夏一弓当下立即向树下的某「伙伴」报告道︰「似云来剧团逃出来了。」
「甚麽?不可能的﹗」树下那人一脸不可置信道。
「他们那边应该是突然多了一位高手相助,那人正手握铜铃,看似是在以铃声输出内力,催谷马匹潜能快速往前奔跑。」
「见鬼﹗那人跟李服权打了一场,竟还有内力、以这种方法催谷马匹?」说罢,那人回身往那客栈走去。
那人来到离客栈入口十步的距离便停了下来,「集音成束」向客栈内的「众人」报告了此事。
客栈内的「某人」听罢则也「集音成束」向那人简单回了一句道︰「知道了。」
与树下那人相b,「某人」声线极其平静,似是波澜不惊。
这一来一回的「集音成束」,手法极其巧妙,一般高手可听不出片言只字,不过这却暪不过夏一弓的一双灵耳。
单凭「某人」闻得此事却波澜不惊这点,夏一弓已知此人武功修为应殊不简单。
事实上,夏一弓和客栈外二十多人,都是受「某人」千金所托,前来助拳,不过以他们之能,亦只仅仅配在客栈外围当些看哨、跑腿的工作。能登堂入堂者,每一个应皆足以列入十大高手之林。
客栈内众人,无论人数还是身份都是神秘之极。自夏一弓来此後,未尝一见客栈内任何一人踏出客栈半步,至今除了刚才那传话者,客栈外诸人,亦未曾有任何一人与客栈内众人说上半句。
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