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随着最後一件谋逆同党案落幕,邺平城的百姓终於松了一口气好好的过了一个年。
得够多了!礼部,拟旨。」
被圣旨敕令出京的祁靖珩,依例一年只能在年节与众离京皇子一般奉诏回京过年一次,但因为祁靖珩还领着练兵的差事,所以他每年固定於秋节前也得回京呈上军报,春节与秋节,是他唯一可以返京见自己母妃的机会。
祁靖珩愕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直视殿上自己的父皇,父皇明明知道易相是他的恩师、易妡妍是他的学妹,父皇明明知道他心悦於她,曾经请求父皇赐婚,如今怎能狠下心来,要他执行易妡妍的si刑?
此番入京看见母妃安好,这是祁靖珩最安慰的事。
十三岁就在练兵场上打滚,十六岁便在沙场上叱吒风云,十九岁便战功彪炳被封为太子的祁靖珩,只做了不满一年的太子,因为为罪臣辩护,最终落得连王衔也无、兵权被夺,只带着数百府兵离开京城邺平城,到端州长陏城建府。
「既然昭昭若日月,就亲自执行易氏nv的si刑向朕证明你的忠心。」皇帝看出他的犹豫,要他莫做傻事:「靖珩,你种下的因,是善果是苦果你的母妃也得与你一同吞下,朕希望你……别选错了路。」
「儿臣,谢父皇隆恩。」
「易禄光谋逆si不可恕,此等罪臣与你上战场杀敌有何不同?莫非……这谋逆一案,你也脱不了关系?」
「你长年征战沙场,杀一个人有什麽做不到的?就算你举不起刽子手的大刀,用箭来s也行,朕要看见的是易氏余孽伏诛。」
祁靖珩如被放逐一般离京,但皇帝倒也把他的能为利用得彻底,分派给他训练端州地方驻军的工作,可却没有给他实际的兵权。
他军中副将等一g手下誓si追随,又是百人之数,他是所有皇子、军侯中拥有最多府兵的一个,但已经被皇帝放逐的人,没人认为他能再起风云了。
「靖珩。」
「儿臣在。」
终究……还是下了这样的皇令啊!曹瑞辛合眸不忍、痛心疾首,这是一个怎样多疑多思的皇帝,为什麽看不出这显而易见的y谋?
跪了一天一夜的祁靖珩,站起身後险些踉跄,但他凭着一gu不服输的毅力稳住了身子,正要躬身告退,却被皇帝喊了住。
皇帝的话让祁靖珩浑身一震,据他所知,易府只逃了一个人,那就是易相之nv易妡妍,也是祁靖珩ai恋着的nv子。
皇帝此言一出,殿上众人皆躬身听旨。
祁靖珩离开邺平城已有大半年,如今邺平城里依旧风起云涌,只是祁靖珩已经永远退出权力核心了。
许久的沉默,皇帝难得耐心,两人进行着无声的角力,直到祁靖珩败下阵来。
「儿臣……遵命。」
祁靖珩虽然贵为太子,但肃王一派可一直未曾si心,太子想提前取得帝位……也不是不可能。
「父皇,这与上阵杀敌不同……」
祁靖珩只是直直跪着,再不敢置信也必须相信,最後,他只是俯身叩首,没有一句辩驳……
他不能害了母妃,他的选择只有一种……
「昨日最後一名易府余孽已擒捉到案……」
一年前他为易相陈情一事他
果然是她……祁靖珩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知道求情无用,却无法不为她求情。
「这人绝不无辜,她是易禄光之nv易妡妍,整个易府唯一逃过刑场斩刀的易府之人。」
皇帝直盯着祁靖珩的脸,要由他的反应来判断祁靖珩一番为易禄光开脱的言词,究竟只是一时惑於师生旧情,还是这件谋逆大案,易禄光谋的不是自己侄儿的帝位,而是学生的帝位。
竟是拿母妃的x命来威胁他吗?一个是他的最亲的亲人,一个是他最ai的人,叫他如何选择?
「父皇,儿臣做不到。」
「父皇!儿臣此心昭昭若日月。」
「太子无德无礼,当殿忤逆於朕;昏庸无能,尽信叛臣而不悔改,今废太子封号,不加王衔,令即日迁出东g0ng,出京建府。」
若他还有王衔,端州应与其他出京的皇子一样作为祁靖珩封地,但就因为他被夺了王衔,他在端州并无实际的掌控权,至多……就是一个在端州定居的京中显贵而已。
「妡妍她……」
「父皇一声令下,追查逆案的手段雷厉风行,怎麽可能还有余孽?怕不是又一无辜遭受牵连之人。」
「够了!」皇帝打断了祁靖珩的话,他的话他已不想再听,只想知道他这个父皇的话,他这个做皇子的是不是也不想再听了:「易妡妍难逃一si,朕要你亲自执行si刑。」
一年前易禄光谋逆一案,一直到月余前终於彻底结束,这一年的时间,除了皇十二子及其母妃惠妃,其余易禄光的亲族尽诛,邺平经过了一番血腥扫荡,如今,曾经势力如日中天的易氏一族已式微,就连废太子一派的人都陷入了噤若寒蝉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