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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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下)夏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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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吗?」铜奏阎王轻笑,「如今天帝就坐在这里,作为客人,主人家未动,你哪里都别想去。」

    「师父……」

    「都是快要继任的人了,还这麽不稳重。」

    尧流看了阎铜奏一眼,「诸位,还是先移驾到其他地方吧。」

    「是啊、陛下,这里真是不安全,还是先请诸位大人移到——」

    「孚应。」

    「是,陛下。」龙王应道。

    「春秋已经去处理了,况且,睚眦跟饕餮也在,不是吗?」尧流看着龙王。

    「……」铜奏阎王挑了眉,显然已经知道了事情始末,「尧流。」铜奏阎王轻声开口,「不如我们先到你殿上去坐坐……还有,为何我等地界罪囚会在天g0ng一事,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尧流闭了闭眼,「对不住了,阎王,带你的兵去吧。」

    「陛下!」龙王愣住,「你不能、不可以这麽做!」

    「孚应。」尧流,看见了春秋跟囚牛两个小少年又玩在一块儿。当下一好奇,就问了春秋这个问题,只是当时春秋马上又被囚牛抓去玩,并没有回答。

    「没了眼睛,我还有耳朵。」

    尧流愣神,看着自己违逆了三界规矩y是保下来的孩子。

    「他的声音,就是我的世间。」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那个孩子成王的目的,就已经成了一个河畔唱曲的龙子。

    五日後,罪人押出天g0ng境。

    春秋一身罪囚白衣,立於大门边,四肢缚着黑玉镯,像是枷锁。

    天帝面无表情走上前,低下头,在罪人耳边说了什麽,往春秋腰上系了玉玦,只要靠近点的人都能听见,天帝说的是:「别再回来。」

    罪人轻轻颔首,接着头也不回跌落天g0ng。

    好像半点都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是地狱。

    罪人走时,天雷地鸣同时发出声响。不知是哪方又违逆了天地道理。

    「走了。」回了寝殿,天帝直接向着两个小朋友的睡房走去,拉开皇后房间旁耳室的门,果不其然看见囚牛正在里头,在那张他们无数次打滚的窄床上。

    「……走了啊……」囚牛回过头,出乎尧流意料,囚牛没有哭,眼眶没有红肿也没有鼻音。

    「尧流。」

    「怎麽?」天帝走进小房间里,春秋平时都会打理整齐,他的私人用品很少,笔墨纸砚,几套衣物,就没了。

    「夏家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囚牛问。

    尧流面se一沉,轻轻摇头,「地狱。」他只能这样形容。

    囚牛若有所思地点头。捧着一张被多次褶起的纸张,细心地读过千百回,尧流凑上去看,才发现那并不是什麽书信,而是谱。

    「他每次都说我的人间不l不类,说要教我唱人间的曲子。」囚牛说,琥珀se的眼神几近疯魔。

    眼前的谱子,谱子的主人,那个人间来的贫贱的人类。

    他自己就是曲。

    囚牛瞪着谱,他听得见声音,b起其他人都多太多,天河水声、尧流声音、春秋声音,不是他们说话的声音,而是从他们身上传出来的,属於他们自己的「声音」,那就像一首曲子,一人一生只一首。

    天河杂沓、尧流暗cha0汹涌。

    而春秋,他的曲子细缓漫长而强y,如同翻涌的云雾卷盖住了山林那样。无法抗拒无法预防,如同春秋说的人事无常。

    ——囚牛,不l不类也没有关系,你心头的人间,还有希望。

    春秋每次都这样说,不想让他知道所谓人间。

    而今他才看见了这首春秋谱的人间。

    那音律与曲调,就跟他从春秋身上听来的如出一辙。

    「他……」尧流看不懂谱,但是囚牛看得懂,他知道春秋不喜欢自己沙哑的嗓子,所以勉勉强强只奏琴。

    囚牛曾问春秋,那麽人间的曲会是如何。

    春秋总是摇摇头,要囚牛还是先听天上g0ng乐,说人间的曲子太过无奈,听了只剩空洞。

    可他现在看了谱子,却只觉得这曲子就算唱尽了人世奈何,也唱不出春秋半点心绪。

    「……囚牛,你在哭吗?」尧流看了眼h发少年,发现从来不哭的囚牛眼泪居然在眼眶里打转。

    囚牛使劲摇头,他光看着谱就能想见奏出来的样子,他用力擦去不断涌出的眼泪,眼前被糊成一片,「我不哭。」

    春秋没哭,他也不哭。

    ——人间没有眼泪,所有哭嚎,都是虚妄。

    囚牛抹着止也止不住的眼泪,现在只想有个春秋来00他的脑袋,跟他说:「囚牛,别哭了,会哭坏眼睛。」

    可惜如今,这天g0ng的春秋已经曲终了。

    「尧流。」囚牛说,「我以往不知道我si撑着龙王储君的位置作什麽,只以为是为了我那些弟妹……可我现在明白了。」

    「……囚牛?」尧流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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