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摔着哪了吗?我没控制好力道。”
“我摔着没什么,白胡子摔不得。”
时不虞一说起就恨极了,左右一瞧,快步过去夺了禁卫的刀就朝着计辰奔去,她要剁了这狗东西!
朝堂上一片混乱,但眼神也都聚集在他们几人身上。
见时不虞这番动作,哪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和她相识的人忙喊:“别衝动!使不得!”
时烈更是大喊了一声‘不虞’,皇帝就算应该千刀万剐,臣子也是动不得他的!
可时不虞根本听不到别人的话,几步路走得气势千钧,推开挡在计辰身前的人就要砍。
“小十二。”
国师的声音不大,却让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的时不虞慢下了脚步。
“我师父给我批过命,说我无病无灾能活一百一十岁。”
国师由三弟子扶着走到小徒儿身边,握住她拿着刀的手,一根根手指头的掰开,将刀取走。
看着一张小脸冷得都能刮出冰渣子的小十二,国师捏了捏她的脸颊:“把心放回肚子里,我还能陪你好些年。”
时不虞的呼吸这时候才顺畅了,张开双臂紧紧将老头儿抱住,平复自己跳得过快的心。
一百一十岁,还有好多年呢!
计辰躺在地上一身疼得厉害,这会还要挑衅:“真是可惜,没能拉个垫背的,朕还当……”
“你就是个狗屁朕!”时不虞猛的转过身看向计辰:“朕来朕去,你是大佑第一个被赶下皇位的‘朕’,还是历史上第一个被满朝文武抛弃的‘朕’,这样的‘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真有本事!史书上我一定记着给你更多荣誉,比如被人绿了的‘朕’,给别人养孩子的‘朕’,被细作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朕’!让后人牢记住你的丰功伟迹,世世代代耻笑你!”
计辰目眦欲裂:“你敢!”
“我还更敢!”时不虞上前一步,语气冷冽:“我一定,亲自把你的所作所为记上史书,并且大书特书,帮你遗臭万年!”
“我刚才真该动作更快一点,让老东西死在你面前!”
“我会写得更详细一点,一定给你挣一个‘最恶心的皇帝’名头扬名后世。”
“我杀了你!”计辰气得五官都扭曲了,挣扎着要站起来。
计安一直纵容着不虞发泄,这时才道:“皇叔疯了,带下去照顾好。”
立刻有禁卫上前一左一右强製搀住了计辰,他们是计安的属下。
“等等,有件事忘说了。”时不虞突然一笑,计辰下意识觉得她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好话。
“先皇的墓并没有留活门,那根腿骨也不是先皇的,毒是我猜的。”看着计辰眼睛越瞪越大,时不虞心情大好,语调上扬:“没错,我并没有证据,全是诈你的,没想到真被我诈出来了呢!”
“噗!”计辰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时不虞冷哼一声,走过去抱着白胡子不说话了。
明君昏君
国师低头,一脸纵容的看着把人气吐血了还委屈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挨了欺负。
这是他花了十几年一点点养出来的小徒儿,如今已经有了扛起所有责任的担当和本事。
待计辰被人一左一扶着带出去,国师拍拍她的背。
时不虞也知道这里不是她撒娇耍赖的地方,退至白胡子身后。
这时候的她不再是替计安稳住京城各方势力,一环扣一环将皇帝拉下马的时姑娘,只是一个跟在老师身后,万事不必忧心的小弟子。
计安看着她的动作,很想站到她身边去,但也只能想想而已,他此时非但不能退,还得往前顶上去。
“计安。”
计安上前一步行礼:“国师。”
不再哄孩子的国师背着双手,神情淡淡,眼神轻扫,每个人都觉得他在看自己,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
“朝臣是君王的一面镜子。你是明君,那站在这大殿之上的贤臣能臣就多。若是昏君,那自然是jian臣小人当道。跻身于这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没有人是奔着要做个jian佞小人才来到这里。源清则流清,源浊则流浊。”
“真正的明君,不止体现在在位时吏治清明,更体现在他颁下的政令,他留下的手段是不是能长久的让王朝受益。启宗就是这样的明君。兵部尚书郑隆,大理寺卿曾正,御史中丞刘延,再加上外放出去执掌一方的几个,都是当年启宗看好他们,亲自调教打磨后留给太子用的人。在东宫待过,之后还能被夺位的计辰重用,并一步步成为重臣,可见启宗并没有看错你们。
正因为有郑隆在兵部镇着,兵马粮草没有出过乱子,接连失城的时候也没有乱了分寸。有曾正掌着大理寺,最大限度的保住了司法公正,稳住了民心。有刘延在纠举百僚的御史台,随时准备抓朝臣的小辫子,让百官心有敬畏。还有一个伏威和章续之打擂台,让朝臣有其他路可走。这些种种加起来才勉力维持住了朝堂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