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过来看我钓傻瓜鱼?你似乎也很闲啊!”
“咱们成兴航空的董事都有这份闲心,我为什么不行?”徐离笑道:“是吧?霄哥?”
别看徐离眼前的男子衣着不显,可他却是成兴航空最年轻的董事秦霄。当然,他的股份是继承自他父亲的。
秦霄眼神越加不善:“你到底有什么事?如果是来扯皮的,那我没这兴致。”
“霄哥,钓鱼就是修身养性,火气别这么大。”徐离也不藏着掖着:“还有几个月就是公司董事会了。到时候,董事会肯定要对我父亲的股份是否继续由公司托管进行表决,我希望你能投反对票!”
秦霄给气笑了:“我为什么要投反对票?你父亲的股份被公司托管,我还能收到额外的分红。要是我投了反对票,那些股份就要转移到第三方机构管理了,那我不是白白损失了一大笔钱?”
“我父亲当年愿意把股份让公司托管是为了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而不是给你们分红的!”徐离沉声道:“而且霄哥,我觉得你不是那种贪图所谓分红的人。”
“我现在就是了,怎么了?”秦霄直接将鱼竿扔到了水塘里,转过身子,直面徐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他做到了吗?徐离,五年前是谁在合并书上签字的?是你的父亲!当年成兴航空创建的时候,是你的父亲说要建立一个人人平等,没有权钱交易,没有结党营私的美好公司。可是结果呢?林氏集团把钱砸到他头上,最后还不是乖乖同意了收购?是他背弃了自己的理想,而你现在跟我谈理想?”
徐离深吸一口气:“霄哥,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秦霄冷笑不已:“当年林氏集团收购成兴的时候,我有没有劝过他,一旦成兴并入林氏这样的完全看重利益的资本集团,那下场就是变成一个逐利的大染缸。好了,现在的成兴航空是什么样?藏污纳垢,排除异己!跟那些别的航空公司有什么区别?当年跟随他自降工资的机长教员就是听信了他的理想宣言,不然谁会愿意跟钱过不去?两年时间,那些机长教员大部分时间就能领个基本工资。结果换来的是什么?背叛!”
说到最后,秦霄变得愈加激动,音量不断拔高,以致于鱼塘对头在玩手机的老板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随着秦霄声音落下,徐离沉默不言,周围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虫儿叫声以及偶尔的鱼儿窜出水面的响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还是情绪过于激动,秦霄额头渗出来一层细密的汗珠。汗水凝结滴落在他的睫毛上。
秦霄有些烦躁地拭额头眉眼上的汗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了。片刻之后,可能是觉得刚才说话有些重了,他有些无力地挥挥手:“你走吧!咱们没必要这么吵着。”
徐离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他抬起头,盯着秦霄,眉眼之中多是严肃:“你不应该这么说他的。”
秦霄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他不仅仅是我的父亲。”徐离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也是你的师父!你应该相信他,不是吗?就像以前一样!”
在听到师父这两个字的时候,秦霄的脸上闪过一丝追忆。是啊,多么怀念过去的时光。
十年前,秦霄开始跟着徐离的父亲徐思宇学习飞行。在徐思宇身上,他不仅仅学到的是飞行技术,更多的是为人处世的道理。在秦霄眼里,徐思宇就是天底下最为正派的人,没有一点儿的道德瑕疵。此后,秦霄继承他父亲在成兴航空的股份,成为了董事会的一员。
虽然因为工作关系,他已经开始抽不出时间学飞了。但是在工作上,他以董事的身份一直在支持徐思宇对于改革公司的愿望。
在成兴航空最艰难的两三年里,徐思宇带头自降工资,因为徐思宇在飞行队伍里巨大的声望,其他很多机长教员也开始接受降薪的要求。这些人都是相信徐思宇所描绘的成兴航空未来的前景,愿意为了这个稚嫩的幼苗而承受金钱上的损失。
然而,在度过低谷开始逐渐崛起发展之时,以旅游业为主的林氏集团希望收购一家航空公司作为自己主业的支援产业,于是就看上了朝气蓬勃的成兴航空。
那时候林氏集团给的收购价格极其慷慨,慷慨到成兴航空的很多股东都有所意动。但是,秦霄知道只要成兴航空并入林氏集团,那就是墨入清流,成兴航空终究要受到资本的腐蚀,绝无可能成为徐思宇此前所描绘的那种充满家一般温暖的航空公司的样子。
幸好,起初徐思宇身为创始员工,握有不小的股份,他明确表示反对收购。而一向为徐思宇马首是瞻的秦霄自然也随之表示支持,一些还有些理想的小股东也聚了过来。
聚沙成塔之下,林氏集团的收购进程陷入僵局。
可这种僵局持续了不到一年,在某个秦霄已经忘记日期的下午,他收到了跟他一起反对收购的小股东的电话,说是徐思宇竟然同意了收购。
直到今天,秦霄都记得那天信仰崩塌的迷惘感。那如同要窒息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