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道理,如果骨杖上有血丝,这些血丝会随着骨杖的旋转越来越模糊;可现在的情况却是:骨杖的旋转越快,它上面显现的血丝却越浓郁清晰。
无夜王随意的目光从这些俘虏身上一扫而过,抬起头,举起右手正准备发令,突然目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麽。
缓缓地,缓缓地,无夜王低下头,闭着双眼;四下里鸦雀无声。
悉悉窣窣的声音响起,其他那些躲在树林里、灌木丛中的白象部人员,全都一个不剩地走了出来,自动汇集到山坡上一片空地里,听候处置。
“啊!“树林里响起一声无b恐惧和痛苦的闷喝,灌木扰动声中,夹杂着“扑通”一声,再无声息。
“不要哭,无论发生什麽事,都要勇敢,不要哭!”沙爷爷曾经的嘱咐,在他们心头响起。
因此他们紧紧咬住嘴唇,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但眼泪却依旧无声留下。
只见虽公眯着双眼,绕着沙爷爷,开始慢慢踱步,手中奇特骨杖高高举起。
开在旋转骨杖上的这朵奇特血花,瞬间开放,吐露芳华之後,又迅速黯淡隐没,消散在风中,如同昙花一现。
手握骨杖的部巫虽公,顺着无夜王的目光,望向沙爷爷,诧异问道:“王,这老头明显时日无多,没有什麽价值了。”
血丝再次显现,然後蜿蜒,聚集纠缠,又一朵奇特的血花一闪而过。
“画!”虽公发出一声断喝,高举的骨杖猛然刺下,”噗“地一声,骨杖深深刺入了沙爷爷的背脊骨。
一个身着血衣、脸带血se面具的长发身影,只见他昂首向天,接受黑狼骑们的欢呼。
黑蛇背後急速冲来一头大灰鹰,灰鹰翅膀扇动,候在黑蛇身旁。
骨杖上丝丝显现的血丝开始聚集缠绕,渐渐成型,变成一朵小小的、晶莹剔透的奇特血花。
那人形如枯木,在无夜王炯炯目光的注视下,弓着腰,低着头,颤颤巍巍,却是沙爷爷。
“啊!”沙爷爷身子剧烈一颤,忍不住张嘴发出一声无b痛苦的闷喊。
山丘顶上一片寂静。
虽公双手握住斜cha的骨杖,如临大敌,双手开始慢慢搓动;随着搓动,骨杖开始旋转,只见鲜血流出,在沙爷爷的後背留下一条血线,又滴落在地。
“从离山坡最远的灌木丛里走出来的?什麽意思?”虽公一头雾水,心中念头急速闪过:“最远?当然是跑得越远越好啊。咦!?不对,刚才那麽短的时间,这老头,怎麽能跑得那麽远?难道,这老头身怀奇英!?”
无夜王和虽公的眼se都没有任何变化,依旧牢牢盯在还在旋转的骨杖上。
灰鹰背上的鼓眼壮汉,一挥手中灰白的奇特骨杖,大声喊道:“我王初战告捷,白象部必亡!”
吴缺三个的旁边,站着垂头丧气的刀疤脸督工:刀疤七。
骨杖的旋转越来越快,丝丝血线,在原本灰白的骨杖上蜿蜒爬行。
“躲在草丛里的爬虫,自己爬出来吧。”无夜王冷冷的声音响起。
“灭!灭!灭!“黑狼骑全都振臂高呼。
吴缺和小非,顿时被吓得满脸煞白,身t颤抖,呆呆地望着沙爷爷。
天英生於白骨,难描难画,能替人画骨之人,极为稀少。
黑蛇部和吴缺他们所在的白象部,虽然经常交战,却从来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今天黑蛇部的无夜王骑着黑蛇亲自出徵,明显是要和白象部决一si战了。
如同电光闪过,无夜王猛然睁开双眼,目光牢牢钉在一个人身上。
围着沙爷爷绕了几圈之後,虽公脚步一顿,停在他身後,目光紧紧盯着他瘦骨嶙峋的脊背。
“给他画骨!”无夜王长长的手指虚指着沙爷爷,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让所有人的心,为之剧烈一跳。
沙爷爷直起腰身,双眼漠视前方,似乎正在发生的一切,和他完全无关。
幽绿的目光一扫而过,吴缺刹那间像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浑身不受控制地打起了哆嗦,震得身下的灌木沙沙作响,绝望的念头从心底升起:”完了,被发现了。”
无夜王一抬手,欢呼声应手而停;接着无夜王和他脚下的黑蛇,同时头一低,目光从山丘顶上的树林缓缓扫过。
趴在灌木里的吴缺三个,全都吓得胆战心惊:
血花一次又一次在
“嗖!”黑蛇猛一张嘴,一道黑光从它嘴里s出,刺入树林。
无夜王话音刚落,一阵冷风吹来,冻得沙爷爷身子微微一颤。
无夜王目光一动不动,声音依旧如冰:“可是这老头,刚才却是从离山坡最远的灌木丛里走出来的。”
无夜王一挥手,上来一群黑狼骑,把这些俘虏纷纷捆住。
灰鹰羽翼扇动,一个俯冲,稳稳停在沙爷爷身前;虽公纵身跳下鹰背,落在旁边。
虽公恍然大悟,面se大变,sisi盯着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沙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