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沐晚靠在窗边捏着调羹小口小口吃早点,这天呈上来的是桂花糖芋苗儿。
虽说是走街串巷平头百姓的寻常食物,可这se泽清亮好看,尝起来芋苗煮的软烂,g芡的藕粉也细腻,桂花糖浆清甜怡口,汤汁温温润润,真的很美味了。
很快白玉小碗就见底了。
“阿菱,你可知道这是哪位御厨做的?”她拭了拭唇角,问道。
“回娘娘话,说是金陵城那儿新进g0ng里的一位师傅。”阿菱乖乖巧巧立在身侧说。
沐晚稍微露出了一点心向往之的神se,都说金陵城六朝古都,诗酒繁华,离汴京城有些远,她前世久困g0ng闱之中,竟没能亲自去过,想想便有些失落。
“你回头吩咐人去打赏点银子叭,就说他手艺很好,以后我g0ng里的点心都要他来做了。”沐晚是个大方的人,“对了就从陛下赏的那些东西里出吧。”
这大婚还没开始……就动赏赐是不是不太好……阿菱动了动嘴,但还是应下。
“然后让他现在就再上一碗来”沐娘娘继续道,绕了绕耳边青丝,娇俏俏地说“我还没吃饱呢。”
“喏,奴知道了,这就吩咐下去。娘娘还有别的吩咐吗?”
“啊,对了!你给我去太医院找个最俊朗的太医来。你亲自去哦,要是不好看的话明儿就把你打发喂马去。”因为沐晚本人最害怕马那种生物了,她朝着阿菱威胁道。
“娘娘可是有哪儿身t不适?”阿菱有些担忧,“可要禀报陛下?”
顷刻之后他就被压倒在榻上。
沐娘娘挑着眉睨着他,眼睛里yan光莹莹的,做了个自以为很凶的表情,“胆子不小么。你若是再敢在我面前提陛下二字——”
她又凑近了点,于是他二人离得几近,沐娘娘香喷喷的吐息打在了他的耳廓,让他一阵心里发颤。
沐晚看小太监抖了两下,笑道“知道怕就对了,你快去吧,少管你家娘娘那么多闲事。”
阿菱耳尖红红,心里只觉得她可ai,不过一丝一毫不敢显露出来,只对她再三保证一定悄咪咪给她带个最好看的来。
这边另有g0ng人上了一碗糖芋苗,没喝两口,那儿阿菱就把人带来先候在帘外了。
沐晚想着还是先办正事要紧,于是搁下甜水儿,让g0ng人们和阿菱都退下,撩了帘子准备唤那太医进来。
谁知帘子一掀,看见个高挑身形的男人,敛目立在那儿。
你往那望去,生的是——面如璞玉,眉如墨画,目似桃花含笑,皎若玉树临风,是个陌上分花拂柳的儿郎。
沐晚却不由怔住了,奇道“怎么是你?”
那翩翩儿郎见周遭g0ng人都散了,也不端着了,往几边撩摆随意落座,自己给自己先斟了杯茶,好像他才是个主人,而她钟沐晚倒成了客。
温子琼品了口茶,桃花眼眼尾一挑才回了句“嗯?不是你差人找我吗?”
沐晚烦si这人附庸风雅的做派了,心里把无辜的阿菱骂了千遍万遍。
这得眼拙到什么程度,看上温子琼这么一个娘里娘气的大麻烦。他哪里就和俊朗沾边了,阿菱和太医院真是都太令人失望了,实在可气!
原来温子琼和钟沐晚乃是幼年便相识的玩伴。
他们两家本就世代交好,这一代的长辈关系也好,不知怎么九曲十八弯的姻亲,沐晚按辈分原该叫虚长她两岁的温子琼一声表哥。先不说府中常有家宴集会往来,小时候g0ng里选陪读,世家以陈、项二族为先,将门以钟、褚二姓为首,连带杜、徐、卢、温四家,都得让儿nv进g0ng参选,与迟家皇室宗族子弟一同在国府监上课,他二人恰好成了同窗。
不过谁要敢说沐晚和温子琼是青梅竹马,恐怕他们都会冷哼一声同你翻脸。
温子琼总说她没有半分nv孩子的端庄娴静,整日里偏ai些烟火华灯,钻研些鲜衣jg舍,本是簪缨之家却是个x无点墨的半桶水,为人还x格跋扈,不德不淑,不谦不让,将来定是嫁不出去。
钟沐晚嗤笑一声怼回去,说他还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有半分大丈夫的英勇豪迈,成天只知道自命清高,文不成武不就,非但败絮其中还是衣冠禽兽,只能去那g栏瓦舍祸害佳人,将来定是没人肯嫁他。
无他,x格不对付且都嘴上不饶人罢了。
前世沐晚位极贵妃,代行皇后之职,三天两头得和一帮世家诰命们喝茶扯淡。
她虽也热衷于听朝野的八卦,听多了却生厌,更不喜被一群老家伙牵着鼻子走,于是常常反攻为主聊她们自家儿nv的八卦。她也是与他们这些人混同一个京城的,书院不见茶楼见,戏园子不见猎场见的,沐晚对他们的风流馀事不说一清二楚总也知道个大概,谁家小姐芳心暗许,谁家儿郎沾花惹草,沐晚都信手拈来,更别说同窗一场的温少爷了。
因为从前温子琼把她得罪的厉害,沐晚没少在他祖母温老夫人面前给他下过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