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在听见“殡仪馆”三个字的时候,胃部突然一阵阵痉挛,翻江倒海搅动着,她跑到路边就是一阵干呕,奈何晚上没有吃东西,什么都没吐出来,难受得汗水和泪水全部浑浊在一起。
三赖挂了电话赶忙过去将她扶了起来,对她说:“你回家去。”
眼泪顺着姜暮的脸颊滑落,她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摇着头。
三赖看着她惨白的脸,不忍地紧了下牙根,还是对她残忍地说道:“你必须回家去,万一,万一出了什么事,警察会联系家属的。”
姜暮憋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彻底垮塌了,失声痛哭起来。
她听从三赖的话回到靳强家守着,一晚上没睡,就这样坐在床边,她不敢睡,她怕夜里警察会突然打电话给靳强她睡着了会听不见,更怕清醒着的时候听见靳强的手机铃声。
她把飞镖盘后面的信全部拿了出来,一封一封反覆地看着,直到看到那行“对不起,想你的朝朝”时,她滑倒在地上,信件散落一地,她哭成了泪人,却不敢发出声音死死咬着虎口,直到手背被她咬出鲜血印。
就这样恍惚地等到了天亮,好事是,并没有警察联系家里,坏事是,靳朝依然没有消息。
她无法再一个人干等着,人已经快要疯了,六点钟就衝出了家门,刚到车行就看见三赖的车子停在路边,金疯子不知道夜里什么时候回来的,两人也一夜没睡的样子。
三赖看见姜暮哭肿的眼睛,于心不忍地说道:“整个铜岗包括附近的三甲医院都打听过了,没有他的消息,你要知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懂吗?”
姜暮抿着颤抖的唇点点头,金疯子抽着烟瞧着她的憔悴样,问道:“早饭吃了吗?”
姜暮摇了摇头,三赖叹了声:“昨晚就没吃了。”
金疯子踩灭了烟站起身:“我去买几个包子。”
三赖把姜暮拉进宠物店,将她安置在椅子上,递给她一杯热水对她说:“等到八点以后都上班了,我们再去派出所问问。”
姜暮捧着水杯机械地点点头。
不一会金疯子买了几个包子回来,姜暮吃不下,捏着一个rou包子,半天才撕了点包子皮,三赖抬头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对她说:“暮暮,多少吃点,别还没消息你就倒下了,待会还要去找人,没体力不行。”
姜暮听进去了,把rou包子大口大口往嘴里塞,却根本感觉不到什么味道,只是为了让肚子里有东西。
三赖和金疯子看见她手背上的牙印对视了一眼,目光愈发担忧。
姜暮才吃完,胃又搅动起来,像被火灼烧着,她站起身说要去洗手,一进去就待了好久,三赖不放心起身绕到后面去看她,水一直放着,吃的东西又全都吐掉了,她的脸和头髮shi漉漉地往下滴水,蹲在水池边不想让他们知道,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肩膀却在控制不住地颤动着。
三赖咬着后牙槽退了出去,不一会姜暮出来了,她已经收拾干净,将短发别在脑后,看不出哭过的样子,三赖抽着烟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又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地撇过头。
整整一天的时间,他们不知道跑了多少家派出所,没有人接到昨天夜里车祸爆炸的消息,甚至就连飙车的事情都没有人听说。
直到中午的时候,靳朝原本不在服务区的手机突然通了,只不过一直没有人接。
这个发现让两天一夜都没睡的他们突然打起了Jing神,假如比赛的时候手机在靳朝身上,那么起码可以肯定一点,车子爆炸没有炸毁手机,换言之,靳朝并不在车上。
在没有找到靳朝前,这是最好的猜测,金疯子和三赖十分有默契地这样对姜暮说,他们看得出来这个小丫头跟着他们跑了一天已经撑不住了,无论是Jing神上还是身体上,要不是急于找到靳朝的信念在支撑着她,她可能随时都会倒下。
金疯子和三赖商量了一下,决定亲自把姜暮送回家,并当着她的面跟靳强打了声招呼,一来是不放心姜暮现在的状态,二来是万一靳强这两天接到警察的电话也让他心里好有个底。
靳强听说这件事后也大为震惊,说要去报警,金疯子和三赖告诉他白天该去的派出所都去过了,警察要知道早通知他了。
第三天的时候,他们决定再回一趟比赛的大山那里,原本不打算带上姜暮,但她一大早天没亮就来到车行,麻木地给闪电喂食、换水。
三赖开门的时候就看见她抱着闪电蹲在车行门口,双眼空洞地望着早晨安静的街道出神,他甚至怀疑她昨晚到底有没有睡觉。
金疯子一大早就过来了,他们不放心把姜暮一个人丢下,便干脆带着她一起回到了事故地附近的村子打听到管辖派出所,奇怪的是,问了一圈,管辖派出所的民警也对那晚发生的爆炸毫不知情,让他们如果要报人口失踪满24小时正常走流程会有人处理立案。
从那个不大的乡镇派出所出来后,三赖和金疯子在门口一人点了一根烟,姜暮也盯着派出所院子里的土狗发愣。
两天的询问下来,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