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钟离清和她没有再次相遇，如果当初钟离清没有委曲求全，对她卑躬屈膝，就为了换她一次原谅。那他们肯定走不到今天。
他语带哭腔，泣不成声。
这是阮芜最喜欢的姿势。
今天是情人节。
阮芜忽然意识到，毕竟她忙着管理公司，很少能记起这些节日，一般都是钟离清给她准备惊喜，估计今年也不意外。
他颤抖着嘴唇，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开口说话，只是发出几个音节，就好似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钟离清突然激动了起来，他扔掉受伤的吹风机，祈求般的抱住阮芜的脖子。
“姐姐，我帮你吹……”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阮芜打断。
可日积月累的烦躁，被压垮了最后一根稻草，就如洪水猛兽般破堤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他乖巧的点了点头，不准备反驳阮芜的话。
永远。
“但没了你……我活不下去啊……”
她有心理的ptsd。
好在，他赌赢了。
“怎么办啊姐姐，怎么办啊……”
他的语气甚至都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那里面深深的恐惧让阮芜的皱着的眉头越来越深。
他就这样幽幽的盯着阮芜看，双眸里满是空洞。似乎是不想相信这个事实。
怎么还没忘记？她也不知道。
他也是在赌，赌阮芜会心软，赌阮芜还喜欢他的身体。
“我甚至不敢挽留你……”
伤，很讨厌背叛，最厌恶的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他爱得卑微，在她面前失去了一身傲骨。
“我已经坚持了四年了……在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在给我一点时间，姐姐说不定就会喜欢我一点了……”
“姐姐我错了……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啊……我都会改的……”
因为这样可以居高临下的看到一切美景。
有什么关系，他永远都不会离开。
说心里对钟离清没有恨吗？那肯定是有的。
像极了他冰冷的心。
“等你以后想离开，随时都可以。”
“这样可以不离婚了吗……”
“不要……不要离婚……”
这样对双方都好，不是吗？
他未尽的话语被咽回口中，只留下一个尾音飘荡在漆黑的夜晚，犹如掉进一潭死水，毫无反应。
钟离清乖巧的用头蹭了蹭阮芜的小腿，毛茸茸的头发蹭得阮芜痒痒的。
他勉强的咧开嘴角对着阮芜努力扬起一个微笑，泪水滑落都犹不自知。
钟离清再吵架完之后就后悔了，他想去道歉，正巧看见阮芜洗完澡出来――重逢后每一次她洗澡，头发都是他吹的。
她思考了很久，觉得还是互相留点最后的颜面，离婚吧。
“你以前很自信的，没了我你作为沪上集团的总裁也能活下去，别再这样没有自尊的活着了。”
似乎是怕阮芜不相信，他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慢慢抱住了阮芜的腿。
总归是想起来了，情人节还是给他买个礼物吧？阮芜这样想着，于是
她早就不知道把他忘在哪个犄角旮旯，每天换一个男人都有可能。
钟离清爱的太自卑了。
还爱他吗？阮芜觉得是爱的。
可年轻时这事儿对她来说太刻骨铭心，她放不下，也做不到。
阮芜在阳台上抽了根烟，烟雾缭绕在她眼前，看的不是很清楚，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她不想总是揪着过去不放，也不想老是莫名其妙的冷落钟离清。
四年了，她们重逢四年了，结婚也两年了。
“我们离婚吧。”
阮芜轻轻谈了口气，终究还是因为那点爱对钟离清心软了，大不了以后他想走再放他走。
夫妻之间偶尔的小打小闹是没关系，反而增加生活乐趣，维护夫妻感情。
不过这份爱相较于她自己，她可以抛弃爱。
“姐姐你别吓我……是因为刚才吵架的事吗？我给你道歉好不好啊……”
正巧今晚上又跟钟离清吵了一架，阮芜心里的烦躁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开……开……玩笑的吧……”
外界有多少人喜欢钟离清她不是不知道，明明应该是一个天之骄子，为了情爱居然如此卑微。虽然这是她一手造成的，不过也就是当时喜欢，过了这么久也早就腻了。
阮芜皱了皱眉，走过去擦拭他眼角的泪水，又看了他一会儿，正色道：“我是认真的，我仔细思考了很多，你和我的性格，婚后的生活……”
他以为阮芜这是在给他台阶下，开心地拿着吹风机去阳台找阮芜。
她的想法是对的，她腻了，应该放他走，不然他迟早会崩溃。
他知道她这是答应他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