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许脖颈猝然烧了起来,燥热蔓延到耳根,脑袋里只剩一片嗡鸣。
“要不要嘛?”嘉允躺在那,指尖勾缠着他的衣摆,撒起娇来。
他僵在原地,直到嘉允的手伸进t恤,蹭着他的腰际往下,探进短裤里。计许这才反应过来,及时按住她的手。
嗓子里艰涩地挤出两个字:“不行。”
嘉允扬扬眉,颇感可惜道:“为什么不行呀?”
计许闷头不吭声,下颌线收得分外清晰,眼神牢牢落在她那细伶伶的踝骨处,不敢再往上窥探。
腕骨被他捏到有些隐隐发痛,嘉允嘟下唇,委屈地控诉:“你不喜欢我了是么?明明昨天还和我亲热来着……”
手腕处的力量倏地一松,嘉允趁势将手抽回,撇过脸去不看他。
计许慌了,抬起手懊恼地扣下脸,滚动干涸发紧的喉结,小声说了句:“会怀孕的……”
听到这话,嘉允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望向他,“你还知道会怀孕?”
那一年所有青春期的学生都经历着谈性色变的尴尬时期,大时代下性教育的严重缺失,且又是在极度偏远的乡下。
嘉允的惊诧不是没有来由。
计许半敛下眸,嘟囔了一句。
“什么?”嘉允戳下他那硬邦邦的小腹,不怀好意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计许抬起眼,目光顿了顿,小声重复:“我又不是傻子。”
嘉允像是被这话乐到,扬起那娇生生的唇角笑起来,逗他:“你不是傻子么?”
手却伸到他鼓鼓囊囊的身下,隔着裤子,握住他勃起的阳具,看着他那张深峻的面孔,自顾自说道:“你确实不傻。”
炽热的柱身在她手心里颤抖着,筋脉凸勃,气血流窜。嘉允笑得妖冶,眼尾漾出一丝丝狡黠的弧度,尔后掌心用力收紧,计许浑身激颤一下,粗喘出声。
“你聪明着呢。”看着赧红一点点攀上他的脸,嘉允心底无端察觉到些许快意,启唇嘲讽:“不仅知道怎么玩不会怀孕,也知道现在要避嫌了?”
浑身奔突的气血陡然沉滞了下来,计许动动唇,想说话,又紧紧闭上。
嘉允坐起来,赤裸的身子倾贴上他滚热的胸膛。少女娇媚的气息扑洒在他耳畔,计许听见她说:“那你倒是——叫声姐姐来给我听啊?”
娇ru绵软饱满,抵在他胸前轻轻蹭,她的声音里却扎满报復意味的尖刺:“叫啊?”
计许咬死牙根,眼底掺红,重重掐住她的肩。
疼痛让嘉允清醒。她勾起唇,笑得满不在乎:“反正以后都是要叫的,不如让我在床上把你教会了,将来免得大家见面尴尬嘛。”
浓沉晦暗的目光好似静止,怒火渐渐从他眼底褪色,冷的,像一潭死水。
细白的手臂依旧缠着他,嘉允指尖覆上他的唇,缓缓摩挲两下,“怎么?又哑巴了?”
计许松手回望过来,开口时声音沉哑得好似被烈火灼过,“我没有。”
最后一个字哽住,喉中痛涩难掩,可他还是继续艰难地说完这一句。
“嘉允,我没有哪里做的,对不起你。”
一切都冷了下来。
窒闷的空气,寒凉的月色。
还有两颗曾被燎得火热的少年心。
都在这一霎,冷了下来。
他弯腰捡起滑落到床沿边的外套,披在嘉允身上。
随后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那一双锈迹斑斑的扣锁发出撕扯噪音。
黑夜空荡,吞没人的意志。
你会感觉到痛么?
会感觉到愧疚?不安么?
会频频回头,然后鄙弃自己么?
应该会吧。
多羡慕那些能感受到这一切的人啊。
因为那样,才像个人,不是么?
计许走了,带走了屋内唯一的亮光。眼前夜色昏寂,屋外风声回旋,窗帘稍稍荡起一角。
今夜没有落雨。
嘉允睁着眼,想等雨声,等雨声落瓦,她才能有一夜好眠。
数着分秒的夜晚格外漫长,远处峭壁间转旋反覆的呼啸风声,沟渠水塘里的悠悠蛙鸣,某户人家惊起的争骂狗吠,全部透过那被风撩起一小角的帘布,涌了进来。
还有,还有一串沉缓且熟悉的步履声。
门锁被拧动时,声音顿滞几秒。
一缕隐弱的月光悄悄漏了进来,他背着光出现,空气间开始弥漫出酸甜的气息。
计许捧着碗枇杷糖水坐在床头,伸手摸摸她的眼角,空气中落下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睡了么?”他用指腹轻轻蹭去嘉允眼角的泪痕,“起来…把糖水喝了。”
又是一滴泪,指尖被打shi后,又溅碎在他心口。
嘉允被他扶起来抱在怀里,借着屋外的光,一口一口将糖水喂到她嘴边。
“最后两个枇杷……炖完了。”他长时间说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