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池家宝一直没在店里,直到下午五点多她才回来,刚走进商场的时候还好,等上楼之后,她走路就开始摇摇晃晃的——明显是喝了酒之后,酒劲泛上来了。她跟经理招呼了声就走进了办公室。陆星流蹙了下眉,去楼下药店买了盒解酒药。‘池。’办公室半掩着,办公室里没其他人,她趴在办公桌上小睡,脸颊被酒气烘得微红。陆星流顺手关上门,倒了杯温水,正要把她喊起来吃药,脚步忽然顿了下。——她身上穿了件和她平时风格完全不搭调的旗袍,香云纱轻柔地附在身上,像是女人的李文景虽说是只唯利是图的商场老狐狸, 但他但凡对哪个人上了心,那真是手段高明,像把对方捧在手心里了, 就譬如现在, 明明公事缠身,他却特意折返回来, 只为了给她送一杯解酒汤。他含笑在门口等着,不过片刻,办公室的门就被粗暴地拉开, 他还未瞧清门内情形, 就被一阵冷飕飕的凉风吹的后颈发寒。门里的那个男人实在是好看得过分, 不过眼神也沉的吓人, 李文景觉得自己被他的目光从头到脚一寸一寸刮过,那目光裹挟着寒霜, 锐利极了。他掀起眼皮, 冷淡地问了句:“你是谁?”男人的本能, 李文景感觉到了不对。他干脆放松了姿态,闲闲地靠在门框上,温雅地笑笑:“我好像没义务告知你。”他晃了晃印着logo的纸袋:“池小姐在哪?”陆星流平静地回击:“那我也没有义务告知你。”李文景这样的身份,还很少遇到这么不给脸的,他扫了眼陆星流的衣着打扮,上下加起来不会超过五百,但那份气势实在是惊人,如果不是底蕴深厚, 必然养不出这种高傲至极的性格, 他一时有些拿捏不准对方是什么来路。他皱了皱眉:“你是什么人?”陆星流淡然嘲讽:“麻烦你在提问之前先回答我的问题,这是最基本的礼仪。”李文景彻底沉下脸。刘经理一眼瞧见俩人剑拔弩张的, 忙插话到两人之间,相互介绍:“两位这位是丰融的李总。”他看了眼陆星流:“这位是负责商场店铺管理的。”陆星流是个情绪很淡的人,刘经理还没见过他展现过如此强的攻击性。门口这么大动静,终于把池家宝吵醒了,她晕晕乎乎地往门边走:“吵什么呢?”陆星流伸手扶住她,冷淡道:“你喝醉了。”他冷淡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一点情绪,唇角向下,若有似无的委屈。他抿了抿唇,把药递给她,吩咐:“我买了解酒药,你快吃了吧。”李文景一眼扫过陆星流手里的解酒药,又看了眼踉踉跄跄站起来的池家宝,心里大概有数了。他唇角含笑,刻意放柔了声音:“巧了,我也在楼下买了杯酸梅汤,据说是山楂陈皮干草熬的,能醒酒安神,希望你今晚上能做个好梦。”一盒苦了吧唧的解酒药,一杯酸甜开胃解酒汤。一个疾言厉色说话如同欠他钱八百万,一个温柔体贴把送杯酸梅汤都说得情深义重。池家宝只要没摔坏脑袋都会选择后者。她接过李文景手里的酸梅汤,不自觉往他那边靠了靠,带着酒意含糊说:“多谢李总,麻烦你了。”陆星流冷漠的脸上终于裂开几道缝隙,有怒意从缝隙中渗了出来。比事业上的成功更让男人得意的,就是在情场上成功击败另一个男人。李文景眸光不动声色地从陆星流脸上掠过,心下颇为称意:“只要是你的事,都称不上麻烦。”他也不纠缠,风度翩翩地后退一步,大度地颔首告别:“那我就先告辞了,你好好休息。”池家宝脑瓜子嗡嗡的,也没顾得上搭理陆星流,捧着酸梅汤坐回原位,然后才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喝醉了?”那件香云纱旗袍的下摆本来在膝盖之下,随着她下坐的动作,裙摆卷到膝盖之上。为了行动方便,她穿裙子的时候不多,也没有穿打底裤的意识,就这么岔开腿很不淑女地坐着。陆星流把目光固定在她脸上,沉声道:“你给我坐好!”池家宝蹬了蹬腿,这个动作让她双腿岔得更开,旗袍又往上卷了一截,内裤都快露出来了:“我就不!”他忍无可忍,伸手把她的膝盖合拢,把裙摆拉下,遮好:“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知道这样会被占多少便宜?!”陆星流的拇指因为常年握枪,长了一层薄茧,他拇指无意擦过,粗粝不平的茧子刮过她腿侧细嫩的肌肤,她被刺激得打了个激灵,酒都醒了三分。
池家宝才反应过来,推了他一把:“你现在不就在占我便宜!!”她不留神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会不会好好说话?不会说话好好跟李文景学着点,听听人家是怎么讲话的!”‘砰’——陆星流直接摔门而去。池家宝气的对着空气拳打脚踢。丰融那边隔三差五就会派来专业人员进行细致地考察和评估,幸好‘池。’的各项硬件设施过硬,员工素质也经得起考验,终于顺利通过了前两轮评估。今天过来的人才出店门,池茜含着一点浅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她把池家宝拉到办公室:“有个坏消息。”她小心关好门,皱眉道:“楼底下开了个吉源你应该知道吧?”池家宝点了点头,池茜压低声音:“听说吉源旁边的那家服装设计店不打算续租,吉源想要把隔壁店租下来,到时候两家合并,开始做正餐。”池家宝脸色变了。之前吉源在一楼做的是商务快餐,主要针对上班的高阶打工人,所以和‘池。’的客源没什么冲突,但他们家一旦改成正餐,两家的菜品口味和风格又相仿,势必要开始打擂台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