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地铁站的时间是六点半,真正等到车厢不那么挤了再上去,已经七点十分。这四十分钟乔遇就靠着护栏回复祝贺消息,刷到最底下时看见青衣路的蛋糕店给他留言,说他最喜欢的那款蛋糕已经断货了。
他不再回复消息,只很快作势要掐陈砚的视频。桌角摆放的日历今天圈了红,他拿过来对准摄像头,“我得回家了,今天我生日。”
两句话的功夫,酒店大堂经理就又来了消息,乔遇只是看,都能想象到对方脸上的为难。
陈砚拧紧的眉头还是没能解开,“秦放呢?他不来接你?”
成年男人巴掌大的蛋糕,被割开的纸板一角都掉落在塌陷的白色奶油里。上面零星点缀了几颗草莓,可能因为不怎么新鲜,一被纸
到家八点半,进门之前乔遇的步伐还勉强算得轻快。直到他打开家里大门,看见男人在寂静的夜色里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手机,面上带着他熟悉的,诡谲到难以分辨真情实感的怪笑。
“当然了,我应该做的。”秦放冲乔遇眨眼,面上带着故作的轻松愉快。他按了手机电源键,叫屏幕上被打得面目模糊的女人彻底隐藏,然后心安理得的冲乔遇招手。
可就算秦放这么说着,结果依旧是令乔遇失望了。他被撒手松开,男人又恢复成笑眯眯的样子,掰过他的脸颊亲吻他已经青紫泛白的唇,“但我不会那么做的,毕竟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有犯错的机会……再说了,你可是我最喜欢的小怪物。”
“乔遇,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多想宰了你。”
就是稀奇,原来人活久了,真会遇到这种好事。
乔遇咧嘴笑起来,这次是真的开心了,“他忙。”
乔遇已经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他一手紧紧抠着秦放的腕子,闻言还只想笑。心情说不上不好,大抵还跟白日里一样的。
没有镜子,乔遇根本无从得知自己面上的表情到底算不算得上好看。只是抬眼对上秦放更加灿烂的笑的时候,他的大脑才像是重复机械动作的机器,警觉的意识到出现了问题。
求生本能叫他在这种时候依旧艰难的呼吸想要补充身体机能所需的氧气,而紧紧扼住他脖颈的男人还状似温情的亲吻他已经变得通红的耳垂。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人这样的情商,都能做到大堂经理的位置。毕竟这每一句话,都精准的叫他更为难堪了。
如果那些人有这个胆的话。
——
他始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挪动,只等着刚刚下班回来西装革履的青年放下包朝他走过来,到了沙发边上,这才一伸手,将人揽进怀里。
这么想着,乔遇也就不再装了,他终于放松下来,冲秦放笑,“不用客气。毕竟我请客,你埋单,向来是这么个流程……唔!”
“……你去买了蛋糕。”
结果等到灯被啪嗒打开,他先瞥眼看见秦放面前茶几上放着自己熟悉的包装盒。白色的劣质纸板,上头印着倒尴不尬的四叶草,顶上一句英文四个单词,就好像“拥有美好的一天”是件分外简单的事情。
大楼地下停车场有辆车,但鉴于秦放不在,乔遇最后还是愉快地选择了公共交通。
他意识到原来自己不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想来也是,毕竟秦放才是公司真正的决策人,大堂经理怎么可能为了讨好他而透露秦放的动向。
乔遇看着,鼻血流得更是汹涌,但最后还是忍耐着,没有把手机砸烂。他倒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大抵是茫然的,不是对秦放,只是对给自己发消息的大堂经理。
乔遇知道,这是算账的时候到了。
乔遇挑眉,任由陈砚在电脑显示屏右上角的窗口骂骂咧咧,面色不改的解释,[我知道,我只是希望有套子之类的账单在我的账上存在过。]
他定了定心神,控制好表情往客厅里面走,“怎么不开灯……”
意思就是说,秦放带人去开房的消息,还是秦放自己叫人放出来的。
于是心情立马降到谷底,就算今天是秦放出轨的好日子,乔遇都没能对这种糟糕运气释怀。
乔遇闭了闭眼睛,没能应这句话。虽然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很久,但他依旧没办法顺利理解秦放的脑回路,毕竟不管是谁同时见到他和秦放,都会不约而同的指认秦放才是怪物。
对面更为难了,[可是乔先生,总统套的套子是不额外记账的。]
[乔先生,你的账,最后也是要归到秦总账上的。]
“你对我那么大方的话,我绕绕路去给你买蛋糕,也是应该的吧。”
想到这里,乔遇就免不得的想笑了。他揉着颈子从沙发上坐起来,看见刚刚才冲他发难的男人已经顺手从茶几底下掏出一把短刀,很是随意的把蛋糕盒剌开了。
就是这么短暂的一句话的功夫,刚刚还笑得眸子弯着的男人突然就暴起了。乔遇被拧着胳膊压在沙发上,半边脸颊紧贴着扶手,因为脖子被男人一手握着,面上很快因为呼吸不顺而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