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遇满心遗憾，因为他觉得自己或许永远也成为不了这个圈子里的聪明人。
“你凭什么替我选择！凭什么！”
毕竟现实那么明显，秦放是个疯子，前两天先说自己是他最喜欢的孩子，转头就打断了自己的腿，是个正常人都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只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不住改口，“不然叫辟邪的？”
担心秦放会再次自我感动，他不得不主动提醒，“是你非要把我留在这里的。”
直到现在，乔遇才终于完全明白了秦放这个疯子的脑回路。他咬牙切齿的瞪着秦放，看着男人依旧淡定，甚至不忘扯了纸巾递到自己手里来，霎时间，情绪崩溃得厉害。
乔遇努力吞了口唾沫，舌根拱起的时候抵着上软腭，叫他生出疯狂的想要干呕的冲动。他睁大眼睛看着秦放，像是觉得荒唐，“这样的理由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新年第一天，乔遇收到的第一声“新年快乐”还是来自于秦放。当时秦放就躺在他身边，手里拿着平板，抽空对他说了新年快乐，便又专心看起文件。
他站在薄遂身边，学着薄遂的样子用拇指和食指捏着香烟滤嘴的尾部，没点，只含着滤嘴用舌尖抵着切面舔舐了一下，尝了点很淡的薄荷味。滤嘴的味道尝过了，他便将烟摘下来。另一端的白纸被剥开一点，他接了切碎的烟草在手里捻了一下，含进嘴里嚼了嚼，最后偏头用纸巾包着吐了。
“这个嘛……”秦放沉吟一声，几乎想问乔遇为什么要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他瞥眼瞧着乔遇，在青年的崩溃中依旧保持着冷静，最后甚至是用带着轻微笑意的声音回答。
秦放拧眉，终于是放下平板转头看乔遇了。他眼神阴翳而暗含挣扎，看着乔遇的时候颊侧的肌肉都在抽动，像是那些糟糕的言语必须经历反复的斟酌才足以被说出口。
“那是没办法的事情。”秦放搭了下眼皮子，依旧淡定，“人必须要学会取舍，我只能帮你选择尽可能不那么煎熬的……”
“你觉得你选的就是对的？你知不知道每年过生日，我都在盼望什么？”
秦家的摊子再烂也得有人守着，不是秦放就得是他们这一辈旁的堂兄弟。可相比之下，秦放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了。
秦放离不开这里，他离不开秦放。
这么莫名其妙的话，但乔遇就是明白了其下的深意。
“闭嘴！”
能问出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秦放觉得乔遇大抵是被自己气得不轻。可乔遇唇色已经隐隐发青，他也不好再火上浇油，只能回应，“以后都会好起来的，乔遇，我会爱你。”
看出来这次乔遇有些歇斯底里了，秦放颇有些不悦，但最后也还是只有依言闭嘴。
他是已经不可能更疯更烂了，不像旁人，还有堕落的余地。
乔遇真不明白秦放为什么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来，显得他好像有多体贴入微，又有多考虑他的感受。
——
闻言秦放默了一瞬，很是无厘头地道：“我离不开这里，乔遇，我不能走。”
正月的时候秦放和朋友们一起聚会，借的是给周沉接风的名头，就在郊区的庄园里。乔遇趁着秦放去卫生间的功夫出来透气，正巧看见薄遂靠着阳台在抽烟。薄遂见他来了冲他挑眉笑了一下，还捏着烟盒冲他抖出来一根。
而乔遇问得淡定，秦放就算没能料到这个话题，可回应的时候也还算得体。他先是张了张唇瓣，像是在斟酌字句，最后是丁点修饰都没有，直白地回答：“秦烨想让你去他家。”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你会爱我。”
这个问题像是两个人中的禁忌，就算是年少时候已经因为这件事恨极了秦放，可乔遇也从来没想得到答案。
乔遇原是不想搭理他的，可看着他那副原本就没想跟自己闲聊的样子，出其不意地问：“你那时候到底为什么打断我的腿？”
“很显然，我这种反派人物肯定不是那种值得被爱的人。但你会爱我，乔遇，对一个疯子有爱有恨才会减少你的煎熬。”
“大抵是在诅咒我。”
“等我有时间了我会看很多爱情片，现实里学不到的我们可以从影视文学作品当中……”
“随你，都可以。”秦放难得的好说话，等到走到栏杆前了，这才对乔遇说，“让雁行送你回去吧，今晚除夕，睡个好觉。”
乔遇喉头发紧，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开始发颤，“但是我还是很煎熬……”
等他接了那支香烟，就听薄遂隐隐带着笑意的声音，“我不是劝你了，做个聪明人。”
可这次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乔遇发现自己竟然出乎意料的淡定。这个横亘在两个人中长达好几年的问题，在他脱口而出的时候，蓦地变得不那么能够叫人歇斯底里了。
“是你想象的味道吗
一起生活好像已经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情，乔遇无奈，但也只能学着在和秦放生活的时候保持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