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季萌挂了电话，一手撑着椅背，弯腰去看电脑屏幕。坐在椅子的人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飞舞，一个个文件夹在电脑屏幕上打开，回收站删除文件的进度条开了几个堆在角落，拖得电脑风扇嗡嗡地响着。
那人听得心烦，单手摸出烟盒抖出支烟，才叼在嘴里，就被闻不惯烟味的小少爷叶季萌给打掉了。
蓬松凌乱的头发，大圆框眼镜，终年不怎么晒太阳苍白得过分的皮肤，正是被叶季萌请来帮忙、因为好奇学了点黑客技术的好朋友刑森鸣。
叶季萌看着进度条上的倒计时，还需要半个小时，不由得皱眉，“太麻烦了，直接扣了硬盘吧。”
刑森鸣很是崩溃地双手拍向键盘，有些无语，“少爷你倒是早说啊，他大爷的，我这忙了快两个小时。”
叶季萌只歪头有些无辜地看着他。
在他俩身后，谷总监被人压着趴在地上，脸边一滩呕吐物，那是他胃部受到重击吐的，这人一拳让谷总监失去了反抗能力，叶季萌没继续让他带的人揍他，而是逛了一圈占了三楼一整层的工作室，挥挥手，鱼贯而入了更多的人，将里面的各类布景，还有摄像机反光板等器械砸了个一干二净。
没有趁手的工具，刑森鸣连敲带砸，徒手暴力地将电脑拆成零件。弹起来的塑料碎片飞溅，殃及到一旁围观的叶季萌的脸，他也不太在意，揉了揉腮帮被割破的那道细小伤口，伸手拿走长条的固态硬盘。脚上穿的还是酒店的一次性拖鞋，他走到谷总监面前，站定。
“没偷偷藏一份在什么u盘啊、移动硬盘之类的东西里吧？”
谷总监忙不迭地否认，一连说了七八个“没有”，说话太急还被口水呛到。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假发掉到耳边一晃一晃的，漏出脑袋顶的地中海，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糊在脸上，算不得好看。
他昨晚在会所被叶季萌窝心踢了一脚，还被威胁要找他算账，回家时就有些惴惴不安。他这种在名利场混的人Jing，又何尝不明白叶季萌要找他算的帐是跟余南有关。
想到余南就有些咬牙切齿，这个锯了嘴的葫芦，勾搭上了叶季萌都不吭声，弄得他以为叶季萌没看上，不然给他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把余南往别的男人身边送。这下好了，昨晚那些个大佬听到余南走后整场都黑脸，他叫了新人来热场也无济于事，没有缓和分毫，叶季萌这边也被得罪透了。
谷总监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工作室被砸都算是他所设想后果中比较轻的了。
刑森鸣处理好电脑，也走到谷总监面前，伸手从谷总监裤兜里掏出手机，面部识别解锁，然后开始挨个软件排查搜索。
叶季萌凑过来看他Cao作。
这些账号无一例外更新的都是些年轻模特的写真。
在比较大型的公共社交平台，诸如微博，就纯纯更新模特美丽写真，没有一点文字介绍，但评论区有不少默认头像默认昵称的小号用黑话问答，叶季萌看不懂这些黑话，但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
一些属性比较私密小众的app，因为是专为圈子里的人开发的，谷总监的更新就大胆了许多，除了写真，还标上模特年龄身高三围，还附带了价目表。
是的，谷总监工作室没有出过一本杂志，养这么多模特就是在拉皮条，他靠介绍费为生。
这些模特有些对谷总监做的事心知肚明，自己也是有想找金主的意思，主动来工作，让谷总监牵线搭桥，也有部分是像余南这样，是以为做的是普通的平面模特，傻乎乎被蒙骗来的。
说来也是幸运，余南是这群傻乎乎的人中谷总监第一个下手对象。别人还蒙在鼓里做着明星梦呢，余南就遇上了叶季萌，还让谷总监得罪了叶季萌。
刑森鸣将所有账号都注销了，花钱请群里真正的黑客大佬好好查了一下没有遗漏的app没找到的账号，等待期间他直骂：“赚这种黑心钱，真他大爷的丧良心。”
叶季萌摸摸下巴尖，“要不报警把他送进去，这算犯罪吧？”
刑森鸣摇摇头，给叶季萌看谷总监微信聊天记录，“这家伙专舔大佬，你看他介绍的，都是海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两个也就算了，都给你叶家面子。但你一口气得罪这老些，不怕你爸把你腿打折？快别给你小叔叔添麻烦了。”
叶季萌啧了一声，过去踹了谷总监一脚。
“你把账号全都注销了。”
“那肯定啊，哥们儿办事你放心。”
刑森鸣站不住了，找了个凳子坐下接着鼓捣。
叶季萌蹲下看着谷总监，磨了磨后槽牙，恶狠狠道：“找保险的人来定损，医疗费、误工费、Jing神损失费都列个清单出来，送去叶氏集团，该赔的钱我会赔。”
但你，一个星期内，滚出海城。”
叶家做不出杀人灭口的事，但你要相信，把你送进去坐牢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谷总监忙不迭点头。
刑森鸣把相关证据截图备份传给叶季萌，就将谷总监的手机清理得干干净净，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