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白玉yan都不曾再见过宋青莺一面。
宋青莺醒後,不与人来往、不参加g0ng宴、不出席庆典、不参与祭天、不在任何需要王后的场合出现,全由文苑倪以贵妃的身份代替了。
白玉yan只能,偶尔从陈墨良那里,得知一些宋青莺的近况。身为宋青莺收养的侄子,陈墨良是现今唯一进得了宋青莺院子的人,所以白玉yan经常找理由召见他,问一问:「她如何了?」
其实众臣对於宋青莺这样完全不理六g0ng事务的行径颇有微词:「贵妃掌六g0ng,那要你王后何用?」
但全被白玉yan给压了下去,他是这麽说的:「本王的王后如何,自会有本王管着。」
这许多年过去了,王后不见王上,王上不见贵妃,众臣们担忧,这王室无後该当如何是好?
老臣们次次劝谏白玉yan:「您呢,要麽想办法让王后娘娘见您,要麽您就去见一见贵妃,生个皇子,就算只有一个也好啊!」
但是他们的苦口婆心却起不了作用。
白玉yan没法儿见到宋青莺,他骗了她,他心里愧疚,而宋青莺恨他,尤其是因她以为是他杀了太子。但即使宋仁炽不是他杀的又如何?他确实是利用了她,杀了宋蔚明,还亲手了结了她父王的x命。
他根本没有立场去解释,这一切其实都是复仇。他李氏一家被满门抄斩,是燕王的命令,与宋青莺无关,可是季林认为,既然燕王杀他全家,那他们也要灭了燕国王室。
那白玉yan又能如何?
兄长为了他走的是血铺成的路,他在丞相府养尊处优的长大,有什麽资格要求季林不要去报仇呢?
白玉yan真的感到心力交瘁,左右为难。
而今,人也杀了,仇也报了,连皇帝都当了,宋青莺恨他,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活该。
白玉yan苦笑两声。
「是吗?她依旧没有原谅我。」他摩挲着手中的瓷杯道。
「总有一日,姑姑会释怀的。」陈墨良仰着头,语无波澜、面无表情地道。
他看着陈墨良,他泼墨般的剑眉、陶塑般的鼻梁和下颔,微抿的薄唇,深不见底的双眸,真画一般的人儿,想着自己若能和宋青莺生个儿子,应当也会和眼前这个翩翩公子一般。
「你也要二十岁了,你想谁来行你的冠礼呢?」白玉yan问道。
陈墨良低下头,哑着嗓子道:「侄儿父母未归,侄儿的冠礼原应由父亲来主持……可……」
白玉yan浅浅一笑,道:「本王可有荣幸替尔父主持冠礼?」
陈墨良默然。这并不合礼数,况且,若他的冠礼由王上行之,或会被有心之人嚼舌根,说他想攀附皇子的地位。
「罢了,离你冠礼还有一小段时日,你自己再想想吧。」白玉yan最後放下瓷杯道。
陈墨良点点头。
白玉yan又道:「等你行完冠礼即可入仕,本王打算封你为平安王,摄政管理和平与长安,你意下如何?」
陈墨良睁大了眼,他的面上难得出现了一些变化,好一会儿,问道:「和平与长安,是旧楚地界吧?」
白玉yan微微一笑道:「没错,正是你的故乡。你愿意去吗?」
陈墨良点了点头。
白玉yan道:「那好,就这麽定了。」
陈墨良行礼,边道:「那麽侄儿告退。」说着就要退下。
白玉yan举起手来,赶忙道:「等等!」
陈墨良停下,又走了回来,问道:「王上有什麽要带给姑姑?」
白玉yan让小张拿来一幅卷轴,腼腆地道:「这是前阵子本王刚得的字画,你说青莺最近在研究这个,本王想着她可能会喜欢,你替本王送去吧!」
「是。」陈墨良接过那卷轴,白玉yan在他身後喊道:「记着,老规矩啊!」
陈墨良边走边挥了挥手。
老规矩,就是别让宋青莺知道那是白玉yan送的东西,不然她肯定不会收的。
白玉yan再次大大叹了口气。
张兆在一旁道:「王上,叹大气触霉头。」
白玉yan瞪了他一眼。
张兆悻悻然闭嘴了。
希望陈墨良能说服宋青莺来观他的冠礼,这样他或许就能见她一面了。白玉yan暗暗想道。
「姑姑,墨良要二十岁了。」陈墨良到了宋青莺院中,偎在案边道。
宋青莺点点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陈墨良似在琢磨着如何开口,停了会儿才道:「姑姑能不能来观墨良的冠礼?」即使是这样的话,陈墨良说着依旧是一贯的语无波澜、面无表情。
他一直是这样的孩子。
他惜字如金,非必要几乎是不说话的,和其他孩子b起来,确实太不活泼了点儿。
不过宋青莺能看出来,他现在紧张的等着她的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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