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二十分,之後再拿医生证明请假就行,这不影响你的全勤。」
「……什麽意思?」他还有什麽意思?这是什麽意思?
白湛舟把口罩摘下,看见上头的花se,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再度把目光转移到手机上。
他为什麽戴着这麽幼稚的口罩?这是给小朋友戴的吧?
最近他总和这个人腻在一起,连他自己都觉得好黏人、好麻烦……
注意到放在一旁的手机不停震动,白湛舟拿起,看见407的群组有好几则讯息,自己便默默点进去看。
「一百分。」苏韦浅浅一笑,而白湛舟在听见自己的分数後,也满足地再次沉沉睡去,让苏韦後悔不已,早知道就说他考了二十分,让他崩溃到惊醒。
他被裹得像是春卷……不,吉拿bang?也不对。他的头跟脚都超出棉被,看起来更像是j腿或带骨牛小排。
晕呼呼的白湛舟觉得自己像是从山上滚下来的一颗巨石,好像正以很快的速度往下撞,一下往东倒、一下又往西歪。
……各个角度、各种他的拙样,全都被拍得一清二楚!
他的身子就像都被拴紧了螺丝,不是每动一下都得花费很大的力气,就是完全动弹不得。当他看见自己病床旁的熟悉身影,正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猛地咳起嗽来。
「别担心,我一定会紧紧抱住你,不会让你摔下去。」
「很好,你总算答对一题了。」
吕育生:大家都在
因为地心引力,他的头与脚都往下垂,既没有j腿那麽直,也没有带骨牛小排平整,反而跟单根的猪肋排一样有些弯曲。
说着,还不忘轻拍他的背,想让他好受点,真把他当自家弟弟照顾。
可没想到当他一醒过来,人就在医院了。
见白湛舟露出「这种题目为什麽我算不出来」的痛苦神情,苏韦决定问些简单的,好让他保持清醒的同时,也能安下心来。
「应该只是重感冒,你刚刚烧到四十度。」
「住院?」
「……这样几分?」白湛舟喉咙疼得不行,但他还是想知道,他在这场考试拿了多少的分数。那题连入门都称不上的微积分都算不出来,应该被扣了很多分数吧?但他可是要拿书卷的人,他要一直当第一名,不可以考输任何人。
石明宇:你们走之後,到中午都还有人在谈论你们耶。
「白湛舟,你还有意识吗?」
见苏韦离开自己身旁,白湛舟继续闭目养神。他记得昨晚他就觉得身t不太舒服,头也疼得难以入眠,但碍於没有成药,他便决定先睡一觉,等醒来之後确定身t状况,再来决定要就诊还是上课。
他居然知道自己在担心什麽。
石明宇发完这则讯息,还丢了几张苏韦扛着白湛舟的照片──
吕育生:白湛舟还行吗?不是什麽大病吧?
陌生的消毒水味、明亮得让他睁不开眼的灯光、四周似乎还有很多人,不论远近都有,交谈声和脚步声从未停过……这是哪里?
苏韦发现他醒了,马上站起身,「现在感觉怎麽样?舒服多了吗?」
苏韦:医生说应该只是重感冒,不是流感,但也有ch0u血检查。
啊,不对,是猪肋排,就是猪肋排了。
他虽然冷得颤抖,但包紧紧的被子一点都不透风透气,一直闷着又让他难受,可即使他想伸手将被子拉开,也完全没有半点力气,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现在的他是御饭团吗?找不到撕口的那种御饭团……是劣质品……
苏韦见等电梯的人排了大排长龙,上课钟声也快响了,他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说要cha队,便扛着白湛舟从四楼下楼梯。
「苏韦……」
「医生说不需要,吊完点滴、再检查一次,确定没问题就可以领药回去了。」
这声音、这口气,他还能不知道吗?
「我……我怎麽在这?」听着一点都不像他的声音,白湛舟知道自己问了蠢问题,忍着喉咙痛又问:「什麽病?」
「吐……想吐……」
白湛舟意识蒙胧,缓缓睁开眼睛,仅隔着帘子的邻床病患在此时发出痛苦的哀嚎,他才发现自己在医院的急诊室中。
「我问你,x趋近於2的时候,5x+3会等於多少?」
白湛舟紧皱着眉,「几点?」
「你知道我是谁吗?」
「呃……」基础的微积分考题,为什麽会有微积分?这题很简单,可是他的脑袋为什麽没办法好好运转?
「冷静,先别吐,你现在吐我接不住!」
怎麽有人扛着一坨棉被走在路上的时候,才发现里头有个人,那人一动也不动、脸被口罩遮着,完全看不出是谁。
「小事而已,我去帮你叫医生过来。」
白湛舟缓缓点头,说了最不可能从他嘴里吐出的那两个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