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猪猪:得了吧,谁都没你李琦琦急,不到七点就催我们起床,这是假期还是上班啊。
车停下来,祁正清上前几步把车门拉开,从中迎出了个年轻人。
祁正清又叫他们去大门外等着,至于等什么,却不再说,他亲自带着一众小辈站得端正,似乎是要迎什么人来。
总归他是长孙,旁人叫他大哥,他应了就是。
他们就那样站了约莫一个小时,终于有车影从远处的雪地里蹒跚而来,祁序认出这是祁正清的车,一时不知车里坐得该是谁,他可没见过有谁能劳烦祁正清的司机亲自去接。
不一会儿祁序听到祁正清不耐烦地一句:“今天只有家人,不谈其他的。日后有什么事去找小荣。”
小李不吃葱:祁序要不序哥发个腹肌照给我缓解一下相思之苦。
小李不吃葱:哎呀我这不是表达一下对序哥的想念嘛,自从上次那抢劫的给我序哥衬衫撕烂后,我就对序哥的肉体念念不忘。
午前族人陆陆续续在堂中聚齐了,祁家重规矩,老爷子卧床时,祁正清就通知了各支,只要不是病瘫在床上,通通都要赶回来守灵。虽说这几年各家的心散了不少,如祁序这样的年轻人更是心性野,但仰仗着家族庇佑的仍是大多,不得不老老实实照着家主的话来。有携家带眷的,小孩子已经隔了不知几辈去,被父母牵着手怯怯糯糯地走上去行礼,叫着祁正清太爷爷。
那人披了件黑色大衣,他身量颀长,能和祁正清比肩,可对比之下却瘦削单薄,苍白的脸和淡色的嘴唇,眉目浓秀,乌白清明。
这是祁正清的儿子祁盛,一行人中也就他敢这么嘴碎,没人应他的话,他百无聊赖地在一旁墙根蹭他那双沾了雪和泥的运动鞋,嘴里又不干不净地骂了几句什么。只不过这次他顾忌着他老子,嘟囔得小声,没人听清。
这时候不免有指望求点利的,有火烧眉毛求着人擦屁股的,只怕他们巴不得老爷子早点挺不过去,好借着由头回本家。要知道,平常那些隔了几代的支脉压根没资格见祁正清的面儿。
祁序无视了李琦琦对他的调戏,回复了前辈们的关心,才简单发了句:“家里有点事儿要处理,你们好好玩。”
祁序原本也计划一起去,也是临时接到了叔叔的电话才作罢。
按理说祁正清这样整饬严厉,本不该教出祁盛这种人来,可偏偏他儿子就是长成了个不折不扣的纨绔,送去国外念了几年书,回了国到现在都没个正经工作,每天只是呼朋唤友花天酒地,也从来不问家里的产业和生意。提起时他就是“管他的,我不是操心的命,钱够花就行”。
群里对话还在一条条往外跳。
这是他们队里今年招的新人小外勤,一个看上去娇俏的女孩子,偏偏体能格斗各个项目都不输给几个大老爷们。性格开朗外向,小喜鹊似的欢脱又话痨,是他们队里的吉祥物,常常把2g上网的闷葫芦祁序噎得说不出话来。
一家人坐了十来桌吃了顿午饭,席间没有酒,虽是喜丧不愿披麻挂白,也没人脸上的表情轻松,几个长辈只意思地动了筷子,倒是女眷和小孩那桌还像是吃饭的模样。
王十一:小祁在家里也好好休息,前段时间就数你操心。
这时候已经有人被一天的繁琐流程折腾得不耐烦,一旁挑染了白毛的小青年低声抱怨了句:“老头子搞什么。”
他把手机熄了屏,又深吸了口气,冬日苍冷的风直冲肺腑。
他浑身就只有黑白两色,那样站在雪地里,像是宣纸染墨。他定格在画中,褪色,消逝,都好像不使人觉得奇怪。
幼时居住在大宅里,祁序对他还有着襁褓中婴儿的印象。这几年祁序和他唯一的交流是那年祁正清停了祁盛全部的卡,这小子打电话叫他借点钱。
几个人的大头合照就蹦出来,背景是落地的湖景窗。
遇见:小祁还好吗?不是生病了吧?
阿淡:无语jpg
席后仆妇来撤了桌椅,满屋子的人几乎都被请出去,老宅外另设了酒店客房,他们被安顿在那里只等着葬礼。堂中祁正清只叫留了十来个青年,都是嫡亲孙辈,男多女少,祁序只勉强认出了小时候一起在宅子里住过的几个堂弟堂妹,他也只和这几个有过往来,再小的便都没见过,更不要说联系。
年轻人轻咳了两声,更显出些病容,他没看门外这候了他半天的一众人,只是兀自往屋中走,祁正清跟他他后面半身的距离,也静默着一
他们队里刚侦破了一起连环作案,整个团队连轴转了一个多月,人仰马翻,近来市里风平浪静,上面特批了他们两天假,几个小年轻撺掇着要搞轰趴,这才在几十公里外的邻市冷门小景区租了间小别墅一队人只留了几个年长的值守,其他的便都过去放松了。
小荣就是祁荣,是祁序的堂弟,二叔家的儿子,目前正逐渐接受祁正清手里的生意,听说年轻有为,做起事来妥帖干练。
小李不吃葱:序哥真的不来吗?早知道没有帅哥我就搁家瘫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