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不管是蛇,还是人,一夜蒸发,了无踪影。
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下是有些湿润的草,随着晨露沁透衣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晨曦柔软地擦拭着眼前。你一边试图自己爬起来,一边骂骂咧咧地喊马超。
你本是公务行至雁门,想着顺路看看张辽,没想到张辽急行军,夜里就出去了。马超那傻子劲劲劲地嚷着带你去骑马,结果那大嗓门惊了马,人还没来得及上马就被撩了一蹄子,啪,晕了。
在你几乎要跌回原地的下一秒,一只有些异样白皙的手攥住了你的腕子将你从地上拖了起来。在这雁门风沙之地,有这般好皮相的也只有张辽一人,你不禁讶异他到来之及时:“文远叔…”话还没说完,视线落定在他的眉眼上,竟是囫囵吞了回去。
刀锋以肉眼不可察的速度定在喉管前,堪堪一寸,看起来有些沉重的阔剑在他手上倒是稳定着,就连折射在他脸上的光线也未曾移动分毫,他的手并没有离开你的手腕,反而是攥得更紧。他开口,声音却不似往常低沉,有很重的卷舌音:“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字?开口就叫叔,我有那么老吗?”
是张辽,但也不是张辽。他脸上的刺青依旧,不过失了那些丁零当啷的面饰,倒是暴露无遗。你更加清晰地看到那双熟悉的金色兽瞳锁定着你的脸。在他的眼里你看见迎着晨曦的自己,背着光也捕捉到他微微翘起的嘴角,似笑非笑。果然年轻时候的张文远不是好相与的货色,比起后来你遇到他时的深沉,现在的他是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烈焰,一不小心你就将引火上身。
几乎要扶额苦笑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倒霉孩子被马踢了还穿越了…你正想双手举起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张辽却一眼看到你的袖口滚落一圈齐整的羌绣,瞳孔微缩:“你的衣服…?”你怕年轻气盛的张文远一下给你抹了脖子,赶紧一箩筐抖落出你和他所有的过往以求几十年前的老古董能明白什么叫穿越。
他的剑随着你说话而稳定地迁移,贴着你的喉起起落落。眉毛也高高挑起,傲然而立。等你口干舌燥地讲完,他不过是嗤笑一声,反手回了剑。你怕他不信还想再说点什么:“文远叔…啊不张辽将军你别不信,你右侧腿根下有…”他的耳朵腾得红了,直接将你的腰挟了起来阻止了你说话:“好了,够了,我知道了。”你有些熟悉这个姿势,自然而然半抱住他的小臂,将整个人放松地挂了上去,心中不禁暗诽张文远这个老狐狸倒还有脸红的那天,不知道的以为这人天生下来就是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张辽虽然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你柔软而有些单薄的身体贴在他的臂上,让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即使仍是有些怀疑你的身份,不过那绣…你的身份应是做不得假,这多年后的自己倒是确实与你关系匪浅。只是这小姑娘年龄不大,骨头有些微微地硌手,年轻的小张将军在心里暗暗埋下了要让你多吃些东西的想法,他肯定想不到多年之后运着点心跑千里到广陵的人就是自己。一路上你的嘴都不消停,一会问现在张辽多大了,一会又问为什么文远叔穿得那般严实不似多年之后风骚。张辽听你讲的话越来越不着边际,眉头都要搅在一起,反手将你换了个姿势,用手臂托着你,大步流星向军营快步走去。接收到了他警告意味的你只得悻悻闭了嘴,泄愤般的咬了一口他的后颈,有些发红的牙印倒是和他的耳垂相得益彰了。
你被他堂而皇之地越过人群带进自己的军帐,安置在了床上。你有些新奇地看着多年前显得有些简陋的军帐,张辽随着你的视线移动,意气风发的青年将军低下了声音,含糊不清倒是真有些像低低吼着的雄狮,只是这含含糊糊中颇有些羞愧的意味:“军中环境不好,你且忍忍。”你看出了青年人特有的困窘,笑嘻嘻地上前拥住他的腰:“没事的张将军,日后会好的。”张辽喉头一紧,感觉到你的脸隔着外袍贴在他的腰腹上,传出些熨贴的温热。贴上去的人倒是没有自觉,还抚了两把腰窝,心中暗暗赞叹文远叔的腰倒是十年如一日的细,手上动作不停,面上倒是藏得很好,一脸单纯。
只是你错误估计了张辽,即使是十几年前的他也够你喝上一壶的。他轻飘飘地解下那把剑,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旋即单手把你从身上撕下来,反身压在了榻上。你不禁暗暗咂舌,一直以为张辽配的是那把细而又亮的剑,如他本人般深藏锋芒的性格,没想到这小文远却是有大脾性的。
张辽看着你那副有些游离的神情,暗暗咬牙。虽然是多年后的张文远先遇上了你,可是如今面前活生生的是现在的自己。怎么老是一副菀菀类卿的样儿,无端惹人心烦。不过他倒也心知肚明,要不是那个“文远叔叔”干的好事,今日自己又怎得能被你如此坦然信任,甚至是跟你到了帐下。心中的酸涩更甚,与自己置气,吕奉先知道了不得笑死过去。
他心里的思绪你却全然不知,看着与往昔耳鬓厮磨之人面貌相仿,缺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傲气和青涩,心里微微荡漾着些许无端的喜悦。你与张辽往常是无需藏着的,在性上他往往以长辈的姿态引领着你,欲望无需宣之于口,二人的默契是与生俱来。你驾轻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