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想,自己绝对不是同性恋。在贫民窟那会儿,他在碎纸厂的垃圾堆里捡到过明星海报的残片,拼接起来后看着破破烂烂的纸张上映着的柔美女子,他也曾目露痴迷。
这样的一幕在东亚的大街小巷里时有发生。
再然后,他就遇见了希泽。
所以他一直以为,如果再遇到有人和自己提这事,他一定会一拳招呼上去。
威尔斯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蠢猪,在他看来症结在于弟弟希泽太过变态,基因突变的那种变态。
穷人没有浪漫的权利,朱厌也早早地认清了现实,丢掉了成家立业的念头。起初是出于自嘲地,认为自己这样的贫穷基因淘汰掉符合社会达尔文主义;后来则是害怕拖累他人,或者因为恐惧和牵挂改变自己的思想。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老歪咕哝着,推着三轮车往巷子深处去。
努尔维斯家族并不封建,因此没有严格的嫡长子继承制,或许会习惯性地对长子提供更多的优待,但绝对不会放着天才不用而让蠢猪上位。
在希泽觉醒a级异能时,他还能安慰自己,家族继承更看重政治手腕,而不是谁更能打;而当希泽成为eas副局长后,他能感到的便只有强烈的危机感和深重的忌惮了。
话语的真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符合这场谈话的主旨。威尔斯作出义愤填膺又忧国忧民的神情,道:“要我说,家族里的那些混蛋简直是鼠目寸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和gfa毁在我们这一代。”
步,或许需要更多年的磨合才能分出胜负。
从罪徒宣布自己要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团体参
“这位大爷,您一直生活在这里,请问您对罪徒发表的宣言有什么看法呢?”
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在空中碰撞,轻声祝颂。
“为了联邦!”
他们那时候都以为往后的时间很长,总能等到说出那个字的一天,只需要默契地将日子过下去。可没想到,先等来的是eas的秘密逮捕令,再见已是分道扬镳。
从在耶路撒冷出任务那会儿,朱厌被马见晨扣下,那个油腻肥胖的马家纨绔直接构成了朱厌对这一性取向的大部分印象,每每想起来那段日子,他都觉得后背生出恶寒,长出一片鸡皮疙瘩。
罪徒,又是罪徒,那些天真的娃儿能有什么作为呢?不过是把自己的脑袋送过去给联邦砍罢了……
不过巧在十三年贫民窟生涯他未尝遇到一个可以尝试情爱的女孩,那里的女孩大多希望能进入会所夜店,或者嫁个下城区的市民,认为“那至少能吃饱饭”;不少生得漂亮的男孩也怀揣同样的理想。
此情此景下说出这样的对白太过迷幻,以至于像是磕多了药出现的幻觉。
他已经老了,只想安安稳稳攒些棺材本,再把孙女带大,什么宣言啊、游行啊,他恨不得躲得远远的的。
真要说起来,两人对于同性相恋是有一定排斥的。
从那时候起,他就暗自召集幕僚,一齐绞尽脑汁谋划,怎么才能将希泽排除出自己的竞争对手之列。
当然,这些都建立在希泽无法成为理事长的基础上。
记者们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并不太过失望,只是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又去拦下一个路人了。
魔都外城,年轻美丽的女记者拦住老歪,将话筒递向他等待他的答案。
同性恋是不会对异性生出反应的。
“他们是一群疯子……”
“为了和平!”
可十年前希泽隐晦地暗示那种懵懂的喜欢后,他的地拥有努尔维斯家族的一切。
后座的孙女歪着脑袋,睁着水汪汪的眼睛问:“爷爷,什么是罪徒啊?”
直到此刻,老歪才领会了记者的意思。
“我也说几句实话吧。这些年父亲老了,家族里的那几个话事人急于选出一个好控制的家主,才大力支持希泽的竞选。我那幼弟什么样我清楚,他完全不懂政治,还自以为是。”
而现在,约瑟却告诉他,机会就在眼前。
希泽应当也不是同性恋,朱厌到北美那会儿正是叛逆的年纪,特别喜欢逗希泽玩儿,经常将黄色漫画中的裸女图片藏在正经文件里给希泽送去,再看着希泽脸红到耳根,嘲笑他见识少。
半年前,希泽宣布要参加理事长竞选,威尔斯在获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家主之位在冲自己挥手说再见。
老歪愣了愣,有些无措地左右环顾,看到像枪管一样的长筒摄像机和刺目的闪光灯,他下意识往左边走了一步,将坐在三轮车上的孙女挡在身后。
“您不用这么紧张,就当作是闲聊,可以随便说说您的想法。”
老歪想到二十年前的赤色黎明,同样轰轰烈烈地又是发表宣言,又是组织军队,到头来还不是一夜之间成了枪炮下的怨鬼?
“为了未来!”
冠冕堂皇的话语说够了,三人都“呵呵”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