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我出去一下，我弟弟要来看我。”
我跟张润打招呼的时候，他正在厨房做菜。听我这么说，他从厨房探出头来问：“要不要叫他到家里来？”
我问回去：“然后要他叫你姐夫吗？”
于是他立马缩回去了。
我拿上钥匙出门，准备早去早回。
我跟陈嘉懿约在学校门口，他到的b我早，大概是联系我的时候就在外面。我姗姗来迟的时候他正在校门口冻得跺脚。
我上下打量了一圈，“没穿棉k吧？”
陈嘉懿小脸一皱，“姐，你怎么说话跟妈似的？”
“嗯，我故意的，准备把你烦跑。”我一脸冷漠，“冷就快点回家去吧，不要在外面瞎逛了。”
陈嘉懿拉着我不松手，“那你跟我一起回去。”
“我不。”
于是我们俩陷入了僵持。
零零碎碎的小雪花飘下来，今天不够冷，大部分落在身上就化掉了。
经过了几轮车轱辘话，还是陈嘉懿先提出休战：“等会要淋sh了，要不，姐你住哪，我们去你那儿吧？”
我抱着胳膊看他，“一开始就这么想的吧？”
陈嘉懿一脸倔犟。
他在赌我会让步。
他的坚持是无所谓，但拖着我一起经历风雪就不合适了。
我板着脸严肃地跟他讲：“咱妈不是很有分寸的人，有些真相告诉你可以，但你不能出卖我知道吧？”
陈嘉懿乖巧点头，竖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
虽然开始更像耍宝，但在我的注视下，他也严肃了起来。等他发完誓，我转身带路，“走吧。”
我熟稔地掏出钥匙开门，陈嘉懿看着我这回自己家一样的姿态，眼神变得奇怪起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张润似乎是有点意外。
我没搭腔，只冲陈嘉懿扬了扬下巴，“介绍一下，你姐夫。”
陈嘉懿张大了嘴巴。
张润有些尴尬，“你不要胡说。”
陈嘉懿立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怒气冲冲地冲他吼：“你这人怎么一点担当都没有！我姐都跟你同居了，你居然还不认！”
啧啧，少年人的脾气就是大。在陈嘉懿冲上去挥舞拳头之前，我把人拦了下来。
我问陈嘉懿：“诶，你是不是来之前就预设了这种场面，所以才反应这么大？”
陈嘉懿转头来跟我急：“我才不像咱妈那样头脑简单，你说什么她都信。你以为我会没注意到你说的老师从来没说是男是nv吗？”
我摇摇头，“大概唯一一个觉得这件事没问题、没有人怀疑的，就是他了。”我伸手指了指张润。
陈嘉懿也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和我一起看着张润三分惊讶三分傻气四分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都能看出来，咱们家的长辈会看不出来？只是nn和爸爸心里怨我，妈妈也不愿意再管我，大家装作这件事没问题、全是好处，欢天喜地地打发我走。”
陈嘉懿蔫了。
我00傻小子y刺刺的头发，“这个家里只有你一个人还记得担心我。行了，谢谢你啦。”
陈嘉懿嘴巴开合了几下，最后只弱弱地叫了声“姐”。他一开口，声音都有些哽咽。
“你回家吧，别让他们担心了。今天元旦，就算家里两个行动不便的病人在，妈也会弄点好吃的吧？”我捏捏弟弟的脸，“说不定他们正等你吃饭呢。”
陈嘉懿扭过头去在闹别扭。或许是，你不能反悔了。”
张润没有再强调他是我老师，这一次他纵容了我，想了想又解释说：“还是要等你长大。”
“我成年了。”几乎要掏出身份证给他看。
张润摇头，“等你脱离现在的处境，见过更多人，有其他选择的时候，才能作数。”
我放弃了像个渣男那样讲哄人的话，“那就等我吧。”
我的肚子咕噜了一声。
张润短促地“啊”了一下，“都忘了，咱们先吃饭吧。”
21
元旦仿佛一个春节情况的预演。我没回家，老师也没回老家，就在他的出租屋过。
老房子的暖气不太好，只有过年这几天烧得热乎些。仿佛连热力公司都在配合着普天同庆的氛围。
没有无聊的串门走亲戚，我安心学习，累了就抓着张润扯皮。
冬去春来，接着是夏天如期而至。
国人对高考的重视凝聚在六月七号八号，连路上的出租车都优先送考生。学校旁边的小巷里停着待命的消防车和救护车，校门口是警察维护秩序。高三的老师站在校门口送学生进去再说点鼓励的话。
张润像个送孩子去考试的家长，看起来b我还紧张。
我用胳膊肘碰碰他的胳膊，“我还挺有自信的，要不你也放轻松一点？”
他完全放松不下来，一脸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