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书亚!你在这里做什么!”
黑色长发的少年站在花丛边,正专心致志的看着草丛里爬动的蚂蚁,鲜红的月季绽放着,吐露出芬芳。
阳光散落在他身上,将薄薄的纱衣刺得透明。
他被修女的呵斥惊到,猛地站起身撞到了头顶的月桂叶。
树梢上,清晨的露水挂满枝头。少年这一撞,这些露水便如同下雨一般,把他兜头浇了个透心凉。
薄纱被水浸透,贴上他的身体。
约书亚的头发也一绺一绺的粘在脸上,浅色的ru头隔着纱衣若隐若现,倒像是两颗缝制在纱衣上的粉珍珠。后腰处的tunrou被黏腻的薄纱包裹,勾勒出一个凹陷,面团似的让人想掐一把。
月桂在他身后,阳光在他脸前。
色情又圣洁。
少年的脸颊因为被抓住错处的窘迫变得绯红,他低下头,手指绞着自己的衣服,低喃道“对……对不起,修女,我在看土里的蚂蚁。”
“我都说了!你的头发和这里的人不一样!你的身体也不一样!如果被其他的神父发现,你会死的!”
这片大陆上的人都是金色的头发,浅色的眼睛或蓝或绿。
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着黑色的长发,与黑色的眼睛。
更没有人是男人,也是女人。
下至偏远教堂的神父,上到圣城里的教皇,不会有人会将约书亚看作“好孩子”。
修女大力地抓起约书亚的手腕,顾不得约书亚是否疼痛,就着急忙慌的要把少年拉进地窖关起来。
因为少年的母亲,正因为这样的外表而死去。
“修女,修女。”
约书亚被大力往前拉扯,脚步踉跄,他小声呼喊着修女,试图让眼前的修女消消气。
这是他的养母。
今天,城镇上的教堂,派神父过来巡查的村子里的教堂。
他们最近得到了消息,有女巫在这一带活动。
修女玛格丽斯哪里管得了约书亚的心情。她答应了自己的好友,要将这个孩子养大,那就不能让这个孩子被任何教会里的人看见。
在贫瘠的年代,贫瘠的乡下,玛格丽斯也只能把这个孩子锁在自己的地窖。
“闭嘴!你要是想活着,就给我老老实实安静的待在地下室里,知道吗?”
时常打扫院落的修女,胳膊上充斥着肌rou。她几乎是用甩的,把约书亚丢进了地下室,用一棵棵刚从田里收上来的南瓜,将约书亚堆在其中。
她急出一身汗,因为神父已经走到村口。
“我仁慈的主,请您救救这个孩子,让他不要被抓到,他的母亲已经为瘟疫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请您救救他。”
玛格丽斯一边祈祷着一边前往教堂大门,迎接着神父。
马修斯神父,穿着体面整洁干净的衣服,一身黑袍与皮鞋,哒哒的踩上教堂的木质地板。听到较大的回响,马修斯低头看了看地面,抬脚踩了两下。
被地毯遮盖的下面,似乎是空的。
还不等他仔细查看,玛格丽斯就急忙上前转移他的注意力。
“您好,您好,马修斯神父,呃,我想您这样的大人物,平时应当是很忙的,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马修斯灰白的眼睛一转,抚了抚自己几乎没有多少头发的头顶,对玛格丽斯修女弯腰行礼后,开始诉说自己的来意。
“教堂接到了举报,说,你们这里有引导瘟疫的女巫,玛格丽斯修女,你在这里职守十三年,还参与了上一次的猎物行动,你有什么发现吗?”
玛格丽斯双手拢在身前,站直了身体,眼神坚定地注视着马修斯的眼睛。
“没有,很抱歉尊敬的马修斯神父,我并没有发现女巫的踪迹。”
头发发白的神父眯了眯眼睛,眼神锐利如鹰,他并没有忘记玛格丽斯与上一次出现在此处的女巫,曾发展过一段感情。
“好吧,那可以麻烦你再复述一遍女巫的特征吗?”
“是。女巫有深色的头发,例如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并伴随着极其美丽的外貌特征。会使用草药,会用这些美丽的外在去勾引男人,会出现在爆发疫病的地方。”
待玛格丽斯说完,马修斯神父为她鼓掌,随后,他颇为赞许的说道:“我为你感动,玛格丽斯修女,你坚守住了自己的信仰和追求。”
两人在地上的房间里客套,而地下的地窖里,用石头垒砌的墙壁有些许缝隙。这也就让地面上的月桂,在日积月累的时光里,将自己的根系长了进来。
约书亚在黑暗的地窖里待了一会儿。
黑暗中的时间会变得格外漫长,没过一会儿他便觉得有些无聊。
少年走到墙壁边,轻轻的用手指敲击着石头。咕噜咕噜,几块石头被月桂的枝叶推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月桂的嫩芽缠绕上约书亚的指尖,隐约泛起光泽,它在同他说话。
【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