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明明已经到了深夜,整座城市却被照的仿佛一座不夜城,星星点点的灯光映入他眼帘,好像璀璨的银河。
他想起他十八岁的那个暑假,当时他刚刚高中毕业,离开了那个把自己养大的地方,离开他的家乡,离开那片承载着他从童年以来的回忆的,金灿灿的麦田。
风吹麦浪,麦野垄黄。
他的家乡算不上一个好地方,那里夏天闷热得汗如雨下,炎热的阳光烤在身上,好像要将人晒掉一层皮;冬天又让人冻得哆嗦,南下的北风混着chaoshi的水汽袭来,赐予这片大地刺骨的寒。他的家乡,既没有北方的慷慨悲歌,也没有南方的温婉俏丽,仅仅是存在在那里,朴实,宽厚,饱经沧桑。
但那是他的家,他土生土长的家,无数人想拼命的走出去那片麦田,又有无数人魂牵梦萦着那片土地。他也一样,爱着那无言的大地,却又拼了命的从那里逃出来。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他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家乡,坐上火车赶到了一个全新的城市,那是他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世界的参差,那个全新的城市,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川流不息的公路,灯烛辉煌的夜晚。
而现在的景色,远比那时繁华的多,但是他却感受不到当时那种惊艳的感觉了,大概是已经过了会对这些景象感到惊艳的年龄了吧,他这样想着,望着窗外一片流光溢彩,静静地靠在窗边。
这是他和嬴政来到北京的第二天,昨天两人去了不少地方,年轻人体力好,怎么折腾都不嫌累,至于他,那就不太行了,于是那天傍晚的时候两人就回了家,好好的泡了个热水澡,清除一天的疲惫之后就回到房间休息了,他这次订的依然是套房,洗漱完之后,把卧室的门反锁上,就安心的睡去了。
他现在坐在摩天轮上,靠着窗户,整个吊厢安安静静的。
“老师,”嬴政开口道“在想什么?”
李斯的思绪从方才那些对过去的追忆中抽身,他转过头,看着嬴政:“没什么事,怎么了吗,小政?”
“老师,把眼睛闭上。”他说。
李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为什么?”他问,却还是闭上了双眼。
“先别问那么多,把手伸出来。”嬴政又说,李斯也照做,伸出了左手。
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一些物体摩擦碰撞的声音,正当他想着那是什么东西时,却感受到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自己的手指,他习惯性的睁眼去看,就看到嬴政亲上了他的唇。
嬴政抓着他的手腕,使他难以从这个吻中逃脱,年轻人霸道的亲吻着自己,抢夺着他口中的氧气,一吻过后,嬴政松开那已经被握出红痕的手腕,在昏黄的灯光下,望着他不知是因缺氧还是情欲而chao红的脸颊。
少年的手抚上他的左手“老师,这是我送您的礼物。”
李斯低下头,突然看到自己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原来刚才那个冰凉的东西,就是这枚戒指,他有些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师,”嬴政将自己的手贴近他的,和他十指相扣“我爱你。”他说,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李斯,他的神态是那样的虔诚,他等待着李斯的回应,好像等待着神谕一般。
李斯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场景在他的脑海中与两年前那时在海边的表白重合了,当时也是一个夏天的晚上,正如现在这样,只不过,从“喜欢”变成了“爱”。他回想起当时从场面,嬴政个头比他小一些,贴在他身边,那是一张还带着一丝孩童的稚气的脸,如今已经美若冠玉,那张脸渐渐退掉了稚气,增添了几分英气,融合着力量与美感。
他说不出来拒绝的话,他的内心一阵翻江倒海,如鲠在喉,最后只吐出一个字:“好。”
嬴政当他是同意了,便一下子扎进他怀里,两人在狭小的环境里,就这样依偎在一起。
李斯感受到有几滴温热的ye体滴落到自己的手背上,嬴政在自己怀里哭了,他为那孩子揩去泪水“别哭,小政,别哭。”
嬴政从他怀中出来,伸手抹掉了自己的眼泪,“我没事,老师。”
他的感情终于得到了认可,来来回回整整两年,日夜相伴的两年,他们终于从师生变成了恋人。他是那样眷恋着他的老师,却被年长者以各种理由一次又一次的推脱,他的感情一次又一次被打击,终于在今天,他幻想了两年的场景,终于发生了,一切好像梦一样,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摩天轮过了一会到达了底部,两人从那个狭小的空间出来,他牵着李斯的手,在夜色下行走着,他这时却发现,原来自己已经长得比老师还高了。
那天晚上,两人理所当然的睡在了一起,嬴政睡得很沉,李斯背对着他,迟迟没能入睡。
他望着窗外的一轮圆月,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照在他那条项链上,金属在月光下泛着银白的光泽,好像一条拴在他脖颈上的铁链,将他永远的锢在了那个人身边,而他大概早已习惯了这种禁锢,那铁链越紧,他便越兴奋,和那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