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堂主的表情更加风云际会了,心里五味陈咋都成了下酒菜。总归,他见二人关系好,心底还是高兴的。送走了他,那恩爱秀得不顾吴憨憨死活的二人回了房。满月拉着司慎言:“当真一点都不气?”司慎言在他腰里一带,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下:“不气,更何况……”话没说完,便撩开满月颈侧的头发亲他。已经有些日子了,满月脖子上的掐痕还能看出很浅的印子。司慎言蜻蜓点水的吻里,带着歉意,把满月啜得发痒,笑出声来。“更何况什么?”满月仰起头,空咽了咽。“更何况,”司慎言衔着他耳垂,“人家也没全说错。”吻在一瞬间,就变得shi润了。“别闹,你伤不轻,”满月推他,“温饱思□□,尊主你要首屈一指了。”那顾念着对方伤势的轻推当然没用,更好似欲拒还迎。司慎言把人抱起来往床边去,笑得像个流氓:“美人当前,许看不许吃,是要给我上刑吗,你猜他原话说得是舔什么?”满月抬眼,桃花眸子里染着纯良无辜:“嗯……不知道哟,猜不出来,怎么办呢?”司慎言把人放下,回头看了眼进屋就早有预谋掩好的门:“实践出真知呗。” 歪打正着纱帐阻隔掉寒气, 拢住春色无限。司慎言腰腹间裹伤的白帛非但没描出孱弱,反而给情/事添了装点——禁忌又勾人情/欲。浓情中,伤药被体温蒸出醇郁的味道, 与满月腕间的流影香交缠着, 就像帐中两个人缠绵的情愫。满月眯着眼睛看把自己抱在怀里的人, 对方眼眸中耽执着深邃的情意, 有爱、有占有……好像还有隐忧心疼。很少,无形又有形, 柔润且无限,化了满月的心。满月起初生怕司慎言一时忘情,把伤口崩开。可后来, 纪公子发现自己实属咸吃萝卜淡cao心,他该多担心自己的处境。刀伤未愈的司阁主把他折腾得求饶, 若是放在最初,司慎言非要即刻就心疼得顶不住, 无奈如今二人对彼此太过熟悉了,司慎言于他告饶的种类早已烂熟于心。是不是真的“不行”, 只靠听就分辨出来了。快上灯时,满月还在睡。可今儿是十五, 晚上有宮宴。“月啊, ”司慎言轻声叫他, 贴在耳廓边,“起来换衣服了。”纪满月睡得迷糊,轻轻哼一声,转身, 又扎进对方怀里, 随手扯高了被子遮住头。
意思非常明确——不想起。司慎言笑得无奈, 掀开被角,看怀里的人。那乌黑的头发和眼下红纹都浓墨重彩,只把脸色衬得清淡。满月是真的困,连日的忙碌,让他体力透支。近来的处境,让他心力也透支。司慎言心疼,还真有点后悔刚才把人折腾狠了,他给满月盖好被子,在对方眉心落下个吻。刚要轻巧地翻身下床,满月就伸手拉了他袖子:“去哪儿?”眼神还迷糊呢。“好好睡,我去给你告个假。”司慎言在他手背上轻拍。其实纪满月醒了,只是乏得想耍赖。他攀着司慎言的手臂,顺势勾住人家脖子,挂在对方胸前:“不用,就是缺了点起床的动力。”懒洋洋的。司慎言皱眉笑了,从床脚拿过新的里衣,揣在怀里捂得暖了,开始给人换衣裳。眼看二人收拾得差不多,圣旨来了——皇上染风寒,今年的宮宴取消。不用入宫去,满月巴不得,他正和司慎言商量着去看看孟飘忱,绣衣使驿又来了人,请司慎言过去。最终,探望伤员的事儿,满月只得独自去。孟姑娘已经不在丰年府上蹭住了,她给自己置了个小院,时不时义诊一番,让她圣手医名越发鹊起了。可医难自医。满月有心寻两个伶俐丫头,带过去照顾孟飘忱,无奈自己府上跟少林寺似的……于是,纪大人“顺路”看望了沈抒一趟,“顺便”从沈大人府上化缘了两个小丫头。冬日残阳,打在孟姑娘小院子地上干晾的草药上,有种沉寂古朴的美。满月在院口招呼了一声,正屋的门开了。孟飘忱脸色很惨,见来人是满月,落寞的神色转瞬即逝,随后淡笑了下。这姑娘骨子里一直是活泼的,稍微萎靡,就让人心疼。“要不要让莫大夫来看看?”满月不放心,“或者姑娘干脆去我府上住几天,我置好偏院,没人打扰的。”孟飘忱笑着回绝了,笑容里带着一贯的洒脱:“养几天就能好个七八成,他……其实在紧要关头,帮我冲散了一部分逆行的真气。”“他”是指许郁离。“公子……”孟飘忱声音很小,“你说我祖父真的是怀着算计之意,接近阿婆的吗?”大事当前时,她有超越年纪的沉稳大气,可这并不代表她心里没有计较。满月冷眼旁观事情始末,觉得竞咸帝做不到问心无愧地坦荡。只是抛开国仇算计,这更多是姑娘的家事,他不好依着猜测,多做置喙。想了想,满月道:“姑娘当时说得没错,术本无心,但人有,酒痕沾衣,过往莫执,希望姑娘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