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雷斯患有信息素紊乱综合症,并在过去的两年里持续地接受心理咨询服务。这也是为什么妙子会与他缔结临时标记。去年的合众演唱会碰巧赶上了他的发情期,他扶住厕所隔间的门伏下腰,脖颈后的腺体微微鼓胀发红,过于甜腻的信息素迅速地席卷开来,仅凭抑制剂绝对无法解决他的问题,出此下策,他才找上了事务所里唯一的成年alpha,也就是三月妙子。他说了请,说了抱歉,惟独没说自己的需求。妙子很快地完成了任务,代表着刻印的齿痕箍住了oga的腺体,他像是要窒息一般地大口呼吸,散乱的刘海被额上的汗水打湿,看上去又狼狈又可怜。即使这样他也说了谢谢。妙子闭了闭眼,隔着几层衣服拍拍他的腰际和肩膀。她率先离开缠绕着两人气味的厕所,还不忘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妆容。通过外表上的平静,她死死地压下了内心的惊涛骇浪。只有一件事让她久久不能忘怀:佩雷斯的信息素的确是蜂蜜的香味。她没有猜错。
中的救生舱——永远不会考虑到人数的、需要角色做出抉择的单间救生舱。他小心地靠近妙子,把伞撑开。“我可以送你到公交车站台。”他的眼睛直视灰蒙蒙的前方,一切事物都在自然的泪水中得到了涤荡,除了他们。“麻烦您了。”她还能说些什么呢?于是,她紧紧地挨着他的手臂,踩着水洼大跨步地迈过马路。佩雷斯的裤脚全打湿了,她的裙子下摆也被飞溅的水花浇了个透,又冷又粘。这些细枝末节在佩雷斯的信息素面前败下阵来。他闻起来很甜,不是小女孩儿自带的那种甜,而是由内而外的、只有oga才会拥有的温和味道。妙子的舌尖微微翘起,顶住有些干燥的上颚:她想喝家里的蜂蜜水了。
他们维持着暧昧的关系,期间也偶有波折。临时标记的效力即使比不上永久标记,佩雷斯的敏锐还是能让他捕捉到妙子的情绪变化。据他所说,那就像雨的前兆。潮湿的泥土,含有腥味的空气,布满乌云的天空,她的感情缓慢地随着风声蔓延开来,一直钻到他的大脑里,为他带来痛楚以外的新奇感受。被他人影响的感觉算不上美妙,因为它是一把牢固的小钩子,执拗地将他的理智撕扯开,带到另一方去。所以他才会主动地越过堆满资料的办公桌,给低落的妙子一个小小的拥抱。妙子在拥抱中尝到了他的温和的信息素。oga体贴地释放出自己的气息,试图安抚她的过于紧绷的神经。虽然他们做贼心虚般地立刻分开了,但妙子当晚还是失眠了。她裹着被子,心里却装着佩雷斯的飘着淡淡洗衣粉味道的风衣,还有从他的腺体中榨取而出的蜂蜜。第二天早上,他们默契地不提昨夜的事。没人想越界,没人敢越界。自那以后,妙子开始长久地观察侦探,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她学会了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学会了用相当卑劣的手段寻求他的注意。暂时的示弱是被允许的,尤其是女性的示弱,她明白,尽管第二性别模糊了原本的男女两性,部分较为传统的人仍然保持着过去的价值观念。佩雷斯也许不知道自己是个“保守派”。这给了妙子可乘之机。
她不可避免地对佩雷斯产生了求知欲,尽管她一再说服自己这不过是性别间的引力,仿佛两块磁石,最后总会拼在一起。但她更想了解他的曾经,他的腺体上的疤痕,当她触摸它时他们保持着稳定的临时标记关系,他会轻轻地打着哆嗦,无法言喻的悲伤自他的信息素中缓缓腾起,比在一束光线下旋转的灰尘还要明显。妙子问不出来。她似乎回到了那个铺满枫叶的午后,所有的可见之物都染上了迷人的金红色,她,还有她的朋友们,对自己的第二性别缄口不言。佩雷斯也对他的曾经守口如瓶。她清楚得很,他比她年长整整三岁,上过警校,开过罚单,抓过嫌疑人,也受过伤,对枫山女子学院的了解仅限于那桩很快就解决了的命案。她成功地理清了这些主要的脉络,却怎么也找不到其他细小的分支。它们安静地潜伏在他的动作里,偶尔伸出柔韧的枝条轻盈地抽打她的心尖。
一缕比雨后水洼还要浅的蜂蜜味钻进了妙子的鼻腔,瞬间拉回了她的思绪。“佩雷斯先生?”她的杯子与粗粝的木制桌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低低地垂着头,费迪亚为他调制的抹茶拿铁早已变成冰冷无味的淡水。再往前看,他的手指神经质地颤动着,恼人的蜂蜜香钻出他的袖口,带着他的情绪,惶然,恐惧,还有痛苦。“我的身体不太对劲……”他的上下唇开开合合,还未吐出下一个单词就被妙子用力地拉走了。她急急地从皮夹里抽出四张纸币,把它们全都拍在费迪亚怀里。“先走了。”她简短地与他和慕小姐道别,转头撑起快要脱力的oga。该死的发情期,妙子拼命地咬住滚到嘴边的脏话,找了一个足够黑暗的小巷将他塞进去。
然后是暑假的海边合宿,说是合宿,实际上是带薪休假,顺便照看过于兴奋的姑娘们。在七月的最后一个夜晚,佩雷斯叫住了失眠的她,他的手里拿着一罐还未打开的咖啡。他们顺着漫长到看不见尽头的海岸线散步,妙子的皮质凉鞋被冲上沙滩的浪潮浸湿了好几次。佩雷斯带着笑意为她讲述他和莉莉养父的过去,他姓麦考利,是个很好的人。有多好?妙子问。嗯,他会默许我开着警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他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