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怀缩起肩膀,无比后悔刚才那句犯贱的话。
太多年没尝过鞭子的滋味了,他差点忘了那玩意儿打在身上有多疼。
“家法。”
颜伯也是看着颜怀长大,有些不忍:“老爷,少爷他……”
静坐的人一言不发,颜怀咽了口唾沫:“父亲……”
也不知道现在示弱还来不来的及。
等到颜栩握上鞭子的时候,他认命的闭上眼。
行吧,反正也打不死。
颜家的家法很磨人,对折的短鞭布满倒逆的鳞片,不轻不重的划过皮肤还只是觉得粗粝,若是用了劲打在皮肤上,碰到的地方就是一道血痕。
颜怀想,等自己当了颜家家主,他一定要废除家法这种封建的东西。
背上像被火燎了两下,他疼的弯下了腰。
“夜不归宿,打架斗殴,这两鞭打的你可服气?”
颜怀疼的咧了咧嘴:“服气。”
身后的人默不作声,他本该垂顺的低头,但却不由自主扭头往后面看过去。
颜栩一身矜贵,暗色的鞭子被他握在手里,骨节分明的手指将那鞭子都衬的好看许多。
他就站在那,永远高不可攀,永远不会有错处,颜怀觉得他离自己太远,远的心里酸涩,随即而来的就是压制不住的暴虐。
还是不够疼,有些东西还没被这点疼压下去。
“纵酒、逃学、嫖娼。”他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父亲,还有三鞭。”
鞭子迟迟没落下来,等待比疼痛更加煎熬,他索性说开:“怀儿撒了谎,怀儿没有想要交往的对象,只是……一夜情而已。”
他想说只是嫖了一个男人而已,话到嘴边改了口。
他还是不太想在颜栩面前说这种不入流的话。
颜栩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努力挺直脊背,有血从半透的衬衫下渗了出来,被明晃晃的灯一照,刺的他眸色沉沉。
颜怀不要他给的台阶,两鞭打不掉他的叛逆。
……
颜怀趴在床上,悔的肠子都青了。
痛意逐渐发酵,爬满了整个脊背,他觉得背上的皮肉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又疼又热,有种皮肉会炸裂开的错觉。
五道鞭痕不多不少,没有错落的痕迹,父亲应该是有点强迫症,每道鞭痕的间距长度都一样,如果没有皮肉被撕开的疼,颜怀还能从中体会出点美感,但现在……
他龇牙咧嘴的把脸埋在枕头里,颜伯把水放在他床头,心疼道:“少爷,您今天没必要跟老爷怄气。”
当时颜栩打完两鞭就没有继续罚的意思了,可是颜怀犟的很,又给自己加了三鞭子。
颜伯叹了口气,心疼的同时眼里也有些欣慰:“少爷长大了。”
颜怀闷闷不乐,他只是在父亲面前脑子抽了。
动了动身体,牵扯到后背的伤口。
这些伤口不允许上药,颜家家法的目的就是留下伤疤警醒颜家人,同样的错误往后不要再犯,除非发炎,他就得扛到这伤自己结痂。
颜怀又一次在心里痛骂颜家家法的惨无人道。
“颜伯,你先出去吧。”
疼成这样睡是睡不着了,颜怀拿起手机,找到罪魁祸首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轻点!宝贝儿,你疼死我了。”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颜怀嫌弃的皱眉:“顾如林,你他妈后门让人开了,叫的这么惨。”
那边静了一下:“颜怀你有病吧,大晚上给我打电话就为了寒碜我两句?”
他骂骂咧咧:“让我爹按在家里揍了一天,上药呢。”
颜怀嗤笑:“你还能上药,我见血了都得生受着。”
顾如林幸灾乐祸:“你才是让人开后门了吧,你挺贞洁啊,破了身还带点血。”
颜怀:“少放屁,要不是你我也挨不了这顿揍。”
“我冤枉啊,谁知道我爹突然发什么疯,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酒吧里抓我,嘿嘿,连累了你,兄弟心里真是十分过意不去好吧。”
“你这可不像过意不去的动静。”
顾如林道:“我早该防备的,这几天我爹跟吃了耗子药似的,成天上蹿下跳,我还以为是公司出了什么事,结果是冲我来的。”
他一脸倒霉:“平时我爹是不管我的,这回也不知道怎么了,听人说好像是我大伯回来了,所以他才这么疯疯癫癫的。”
“你大伯?”颜怀不记得顾如林的父亲有个哥哥。
“你不知道正常,那时候我还小,大伯突然跑到b市,十几年都没回来,当年要不是我大伯跑了,宸创也轮不到我老爹接手。”
顾如林幸灾乐祸道:“现在我大伯回来,我父亲急的跟个猴子似的,生怕人家把宸创抢走,也不想想他十几年的根基多厚实,真不知道他疯个什么劲。”
颜怀冷笑:“你跟你爹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