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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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银铃轻摇晃梦归故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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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句话后,周敬霄没有再说什么,他们和二姐告别,回家的路上也沉默。

    七号院里的人搬走了很多,院子一下子变得空荡。周敬霄的房间早就退了,有时候来了就去成君彦屋里待着。

    成君彦回来了就说很累,想睡觉。他面对墙蜷着:“周敬霄,你先回去吧。”然后把被子盖过头,一动也不动。

    周敬霄就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他,过了会儿,把被子卷里的人挖出来,让他枕着自己的腿,用手指轻轻擦去成君彦脸上的泪,语气隐隐有些无奈,“哭什么?”

    哭什么,成君彦自己也说不清,是哭周敬霄一句“这些年过得都很好”淡淡抹去所有痛苦,还是哭王小宝小时候吃不饱去吃草叶子,如此懂事的孩子却被家人用来换娶媳妇和盖房子的钱,还是说他哭的是周敬霄的那句:成君彦你不要觉得我很可怜。

    他看着上方的人,看着周敬霄那张总是很平静的脸,所谓清冷气质,实则是由苦难累积,他觉得胸口很疼,“周敬霄。”

    他没有再提今天的事,只是说:“你名字还真多,周敬霄,王小宝,还有笑笑。”他眨眨眼,“你最喜欢别人叫你哪个?”

    周敬霄认真地想了想,“笑笑。”

    “笑笑。”成君彦抬手捧他的脸,“笑笑。”

    这两个字念起来,人的嘴角是扬上去的。时至今日,成君彦才明白,周敬霄的妈妈为什么要叫他笑笑,或许不是因为他多爱笑,而是别人喊他笑笑的时候,是真的在笑的。

    “笑笑。”成君彦说:“你是谁啊?”

    周敬霄看着他,不肯开口,成君彦晃晃他的脸,“说话。”

    周敬霄只得低声应:“笑笑。”

    成君彦叹一口气,去抚平他眉心的褶皱,“笑笑,什么时候才能发自内心地笑啊?”

    “当时收养你的人对你好吗?”窗外是尚未萧条的初秋,树影晃进来,在周敬霄的脸上投下花一样的斑驳光影。

    成君彦摸摸那处,“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他们相对躺着,中间有距离。周敬霄还没说话,成君彦就拉他一下,那片树影明明暗暗,亮的地方在他眼下,就像哭了,他把他拽离那片影子,也拽离那片眼泪。

    两人近了些。周敬霄说:“没有。”

    “树家庄那间房,你说是妈妈的。”他有些迟疑,“是收养你的妈妈?”

    “不是。”成君彦的手放在他们中间,周敬霄手搭上去,看着两人摞在一起的手指,“是我的亲妈妈。”

    “她是……”成君彦没有说下去。

    周敬霄:“生病。”

    成君彦表情凝重,按照目前他所知道的时间线,王小宝被人收养,后来亲生母亲找回去,又因病去世,那杨金秋是在那之后收养了树雪吗。

    他把自己手抽出来,覆在周敬霄手上面,“树雪是杨金秋给你起的名字吗?”

    “嗯。”周敬霄脸近一些,“因为是在下雪的时候遇到的她,那时候……”他想了想,语气十分平静,只是在陈述一件仿佛与他无关的久远的事情:“她以为我冻死了,但是没有。”

    记不清多久没有吃饭,也记不清在暴雪中躺了多久,心脏的确是停跳过,但是腺体没有让他真的死亡,他再一次活了过来。

    反正随着时间流逝,所有受伤的地方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王小宝死了有树雪,树雪死了还有周敬霄,周敬霄死了或许还会有新的人生。

    他反握住成君彦的手,表情认真:“成君彦,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说,以后有机会的话,会告诉你。”

    成君彦摸上他的后颈,半开玩笑地说:“哎呀,谁没点秘密,不方便就不说。”

    周敬霄眼睛眯起来:“你有什么秘密?”

    “说了那还叫秘密么……”

    周敬霄:“嗯,所以你有什么秘密?”

    “你真想知道?秘密就是……”成君彦凑到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其实吧,玉根本没有名字,那些都是我瞎编的。”

    “是吗。”周敬霄问:“为什么要起名叫天注定?”

    “因为我刚捞着它,转头就遇到你了。”气氛可算比刚才轻松点,成君彦笑:“这可不就是天注定么。这简直是老天爷注定的缘分啊。”

    “河底沉玉龟,堤边陈……”他拖长了声音,手指挑周敬霄的下巴,“美人。”

    周敬霄面无表情地鼓了两下掌,“文豪。”

    成君彦哎呀一声,“谬赞。”

    树影随着太阳移动慢慢消失,成君彦连夜坐火车回来,也是真的累,一直强撑着精神说话,后来实在撑不住,挨着周敬霄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小了,变成了四五岁的模样。

    草长莺飞的天气里,遍地阳光,自己躺在大树下面,风把树上花朵的香气吹进他的鼻子里。

    他睁开眼,入目是一串串被照得透明的槐花和绿叶,小成君彦爬起来,仰着头看树叶间明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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