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李忘生看了他一眼,师兄,晚上我还有公务要处理。
老爷在书房。管家偷偷瞟了谢云流一眼,这几天忙。
他出去了?不在最好,大家都省心。祁进冷哼一声,也不想想,他能以什么身份去丧礼?
说完,骂骂咧咧摔门走了。管家等他走远,才小心翼翼地躬身站到李忘生跟前,老爷。
祁进愣了一下,老爷怎么不早说。他转头对宋森雪说,我就不去京城了,你们将军不是给批了假么?你多住几天再走吧。
谢云流摸了摸鼻子,那我等你。他顿了顿,我送你过去,就不进去了,翁州那边找我,我恐怕得回去几天。
好。宋森雪站起身,对李忘生行礼,叨扰了。
会忙到很晚。李忘生站起身,我留在书房过夜,师兄先睡吧。
左右走个流程而已,你们能回来我就放心了。李忘生不动声色岔开话题,最近府里忙,阿进多留几天帮帮忙吧。
襄王一段情深佳话。
好,父亲放心。宋森雪应下,等会儿我们会送李叔回家。父亲尽管去忙,一路顺风。
哦?他们怎么来了。谢云流很意外,嘱咐宋森雪几句就离开了。宋森雪松了一口气,在纯阳府上以女婿的身份拜见谢云流这个“父亲”,想想其实还是挺奇怪的。他独自坐了没多一会儿,就见祁进陪着李忘生走了进来。
谢云流知道李忘生还是怪他,怪他打伤老太爷抛下纯阳府出走,又纵容李重茂,才故意这么说给自己听。然而当初事情是他闹出来的,他现在若想留在纯阳府、留在李忘生身边,这错他就必须得认。他偷偷瞟着李忘生,却见对方脸色淡漠,并不搭理,最终只能露出一个尴尬的笑:不提那些了,吃饭吧。
让下边的人看着布置就好。谢云流尴尬地咳嗽一声,我都让他滚了,他跟纯阳府再没有关系。
抱歉。李忘生对宋森雪点头打招呼,脸上有些掩不住的疲惫,让你们久等。
谢云流挣扎着想最后努力一把:那今晚……
他冷冷淡淡,听不出脾气,谢云流却明白了丧礼自己可以去,但不该提起,也不必解释。李重茂是他们的坎,如果自己真的因此再次把李忘生推离,他将不可能再这样光明正大站在纯阳府里。
李忘生点点头,我知道了。
一家人不必客气。李忘生笑了笑,终于露出些和蔼的慰藉来,你们随意就好。
昨夜谢云流很晚才回来,听说出去见了一些翁州来的下属,那边有公务需要请示他。分房第二天,李忘生自顾自睡下——他以为谢云流不会很早,但没想到比自己还早。
他收拾好打开门,见谢云流衣装整齐,倚在廊下的柱子上。吃早饭吗?谢云流向他打招呼,好像之前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我让他们都备好了。
不着急。李忘生却说,书房那边有些文件,得先交给联络人带走。
哪怕他跑去翁州二十几年,李忘生还一直给他留着专门的院子,经常派人打理。他回来后那院子反而用不上,因为他堂而皇之地要和李忘生住在一起。只是没想到,如今俩人吵架的时候竟然派上了用场。公务,公务!谢云流忿然不已,今晚你自己睡吧!
宋森雪对谢云流打招呼,父亲。
越是语气平淡,越显得这话震耳欲聋,谢云流脸色一僵,猛然意识到刚才自己说错了话。给李重茂办丧这件事在李忘生那里属于公事公办,而非自请自愿。
没事,还是照我安排的做。李忘生摆了摆手,面色疲惫,别的事明天再说吧。
没事没事,您太客气了。宋森雪连忙摆摆手,自己和祁进能顺利结婚,李忘生在其中周旋花了很大功夫,他感谢还来不及。
嗯。谢云流点点头,瞥了祁进一眼。翁州那边有事,我得回去一趟。他对宋森雪说,正好这几日你回来住,我不在的几天,府上有什么事你就帮衬一下。
谢云流也不多说,抬眼看了看无人前来的灵堂,转身上车走了。直到车开远,祁进半信半疑问宋森雪,他是真有事,还是做样子?
灵堂是在李重茂自己的襄王府那边置办的,本来就没打算招待人。谢云流送李忘生到宅子门口,正好宋森雪和祁进也刚到。祁进看着谢云流下车,冷哼了一声。
谢云流却腾地站起来,我去自己的院子,这样总行了吧!
第二天早上李忘生刚洗漱完,管家进来说,老爷,谢老爷一大早就收拾好等在门口。
宋森雪和祁进回了纯阳府,迎接他们的竟然是板着脸的谢云流。宋森雪叫了一声父亲,谢云流应了一声,却不看祁进。祁进巴不得不用和谢云流应承,转向亦步亦趋的管家,老爷呢?
祁进不爱和谢云流共处一室,让管家带自己去见李忘生。谢云流有一搭没一搭问宋森雪一些琐事,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好在没过多久管家去而复返,对谢云流说,谢老爷,翁州刀宗那边来人了,想见您。
李忘生淡淡嗯了一声,是跟纯阳府没关系,但好歹曾有个二姨太的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