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嬷嬷那人,不是个好相与的,但……身边那个丫鬟更加不简单。”
冬葵闻言愣了一会儿,心领神会:“姑娘是说那个叫翠芜的?”
她点了点头:"不错,回府后,你记得问问她是哪个院子的丫鬟”
"还有,冬葵,我知你性子率真,但是侯府终归不是雪山寺,我也不会再是那个昭言姑娘,往后行事必须小心为上,不过你放心,
你家小姐我不会受欺负的”
冬葵面色担忧的点头:"好的,奴婢省的了"
此时的云国七皇子府,寂静无边,夜色诡谲
后院膳房前的水井旁,坐着几个仆人在忙活晚膳,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伙夫,一边洗着羊肉,一边悄声问:“花婆婆,你听说了吗,听说前两天,陛下要选皇子和大燕联姻,好巧不巧的,抽签到了咱家殿下"
前方花婆婆正在洗菜的手一顿:“啥?你说啥?抽到咱殿下了?和亲?"
一旁陈嬷嬷也插了进来“可不是嘛,这不,今天殿下去皇宫回来后,我家那口子,今儿在门口接,见殿下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后来一打听,原是要和亲,一整天了,殿下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没人敢去触霉头,话说也奇怪,这前两天知道要和亲还好好的……”
"可不嘛,前两天不还挺正常,难道是那大燕郡主长相太丑不合殿下的意?”
一时间,众说纷纭。
话说前院的书房,灯火通明,一男子身穿玄色劲装,衣襟上绣着暗色花纹,身材修长宽肩窄腰,站在烛火旁,如松般挺拔,腰间挂着一根玉笛和绯色香囊,骨节分明的手正在焚烧信件,烛火照在他的脸上,影影绰绰可见那深邃的淡蓝色瞳孔中泛着冷意,俊美绝伦的脸如雕刻般,白皙而又野性,浑身气势不羁又渗人,他薄唇微勾,转过身来眸子如鹰隼般直直看向跪着的蓝衫男子
“父皇如此煞费苦心,你倒是上了他的套了"
对面的蓝衫男子已然后颈发凉,随即低头伏在地上颤颤巍巍道:“主上,是在下自作主张,但……但“蓝尧”男子打断他的话
蓝尧胆寒,缓缓抬起头来,盯着此刻已经坐在黄花梨竹节椅上的男子
“七皇子殿下”
闻言,座椅上的七皇子谢祈抬眼看着那张和自己无异的脸,心下有些讽刺,淡然开口道
“蓝尧,这些年我在外求医问药,知你代替我在这个位置上,实属不易。大多时要在府中装病不外出,这是我欠你的,我原总想着如何补偿,可却没想到,你却先背叛了我,不仅是在此次和亲的事情上面,甚至更早……”
说完,只见蓝尧脸色巨变,瞳孔微震,颤抖着开了口:“殿下,是如何发现的”
谢祈面色有些讥讽:“我确实是身中剧毒,众人却只知我身子不好,不过,自年初我归来之时,却在某些地方听说我身中剧毒,父皇突然时不时问我身体如何,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殿下饶命,是在下心有蒙蔽,听信了三皇子的话,那日在景
和楼,三皇子发现了我并不是殿下,以此威胁……”蓝尧还没说完
“哈哈哈……”谢祈突然大笑起来,眼皮了起笑的极尽风流,手肘屈在椅子上撑着鬓角,手指一下下叩打着扶手
“是吗?威胁?难道不是说,让你彻底取代我吗?”
一瞬间,空气死一般的寂静,蓝尧心知到了绝路,心下绝望:“望殿下赐在下全尸……”
秋天夜晚寒凉,月色如水,沐浴后,谢祈身着紫色宽大长袍在
南苑凉亭里站了许久,耳畔只有飒飒响的树叶声。
临近子时,从院墙外翻进来个黑衣人,那人扯了蒙面巾:“哎,
谢祈?你站这吹冷风干什么?”
"不是我说,听说你要娶媳妇?有这美事儿,你还不偷着乐……"
话刚落地,一道掌风直击面门而来,黑衣人反应极快翻身躲避,气急败坏骂道:“谢祈,我去你的,老子是你师兄,谋杀我?"
反观谢祈,恍若未闻,慢慢从凉亭走了出来,瞥他一眼,嫌弃摇头道:"如今越发老了,怎么?在大燕待久了水土不服?”
“放你的狗屁,我不过就是年岁稍长你十五岁,正值大好年华”
黑衣人说着忽然从衣襟里掏出个巴掌大的小铜镜左右照了照。
谢祈见此扬起唇角:“是,都要到不惑之年的大好年华”
不惑之年这四个字被他说的格外重。
黑衣人瞬间被气的脸色铁青,憋了憋最后还是咽下这口气:“哼,罢了,不与你计较”
说完后又似想起什么,有些欲言又止,盯着谢祈看了许久。
"有话便说…”
黑衣人一顿,似乎叹了口气:“蓝尧的事,我已经听十五十六说
了,你也不必太过介怀”
谢祈听了后状似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无妨,人心本就是最难测的,打小我便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觉得有些有些可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