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什么时候居然有了这种恶劣的兴趣!
早知道……就不挑衅得那样过头了……
这个时候,站在他面前俯视他狼狈模样的人似乎才终于被打动。
他听见布拉德利低而缓慢的声音,他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叫了出来,一字一字的,每个字的发音都被咬得极其标准。
“以…赛…亚……”
布拉德利似乎蹲了下来,他被汗水弄得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一张平静得像个雕塑的脸,那张脸上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他,像是在做一个漫长的审视和确认。
恍惚中,他好像听见布拉德利说了句“是这个时候啊”之类的话。
但他没来得及得出判断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他的错觉。
因为下一刻,布拉德利便伸出了手来,带着薄薄一层茧的手指近乎暧昧地捏着他的下巴,指腹的温度毫无阻隔地传递到肌肤上,让他感到一点不适的热。
“老师……?”
以赛亚茫然地又喊了一声,没明白这个动作的含义。
捏着他下巴的手动作有些过于亲昵,不太像正常的老师与学生之间的相处,尤其是后来在他脸颊上摩挲的拇指又来到他的嘴唇上,指尖揉搓并挑开他的唇瓣,挤进他因喘不上气而微微张开的嘴里,让他在喘息时甚至舌尖都不慎触碰到了那只拇指的指尖。
……不对……
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像是在含着那根手指,无论怎么扭头挣扎都躲不开,就算伸出舌头去顶也像是在主动地舔弄迎合,他的舌尖一碰到那根手指就在一种莫名的巨大恐惧下缩了回去。
一时之间,他甚至连话都不敢再说了。
而状况很不对的布拉德利,则对着他轻轻地笑了笑。
“既然如此。”
那根手指又往里面挤了挤,主动地去搅弄他试图躲避的舌尖,捏着他脸颊的其它手指也更加用力了些,让他连扭头挣扎也做不到了。
对着他的茫然无措的眼睛,布拉德利低声道:“既然你一定要选这条路。那么,我就随你的意吧……”
“……既然你一定要走这条路。”
布拉德利平静地注视着他尚且稚嫩弱小时的学生,手指终于如愿以偿触碰到那张苍白艳丽的脸——柔软、滑腻,带着不属于梦和幻境中的真实温度。他目视着那双正惶然不解地看着他的蓝眼睛,那里面总是弥漫着的薄雾已凝结成雨,浸润那汪湖泊。
这是以赛亚。
什么都还不知道的以赛亚。
他的内心似乎涌起一阵黑暗而粘稠的愉快,他知道这样的愉快是不应当、不该有、他必须拒绝的。但,年轻人的肌肤柔软,连那张微微颤抖的唇也如遭雨露打湿的玫瑰般娇艳诱人——他不想再次错过。
于是,他抚摸着那张仿佛涂抹糖果般的唇,指尖轻易地就挤进那颤抖驯服的唇,触碰到里面的柔软湿意。
年轻人的惶然不解因此被加重,他听见年轻人又喊了他一声“老师”,似乎是想叫醒他。
可他不需要清醒。
他已经清醒过来了——在看到那个倒在床榻上,像个婊子一样地被人玩烂了的年轻人时,他就该清醒了。
所以,他仍旧只是用手指的指尖搅弄着那张柔软而湿热的、总是说不出太多让他喜欢的话的嘴,平静地补充完了自己的话:“那么,我就随你的意。”
以赛亚总是不会听他的话。
以赛亚总是不会接受他的管束。
残忍、无情,永远不可能被驯化教养得像个真正的人类。
但——
布拉德利在用另一只手握着法杖抵到年轻人的脆弱脖颈上时,却“想起”了那个被抱在他人怀里,柔顺驯服得像个玩偶、无论被怎样对待都只是呜咽哭泣着发出哀求的以赛亚。
他想,或许是他用错了方法。
没有人心的怪物是用真情打动不了的。他应该换一种方法、一种不需要人道也不需要怜爱的方法,来驯化这残忍无情的怪物才对——他早该这样做的。
“老、老师…!”
法杖的金属顶端似乎烫到了年轻人娇嫩脆弱脖颈上的肌肤,他看见以赛亚连呼吸都凝滞了一瞬,含着他手指的唇抖得更厉害了些,说话时的舌尖和牙齿都轻轻地磕到了他的手指。
“您…您想做什么?”
以赛亚问他,声音含糊而不清,还拼命地显着强行的镇定。
“……我说了。”
因此,他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既然你一定要走这条路,那我就满足你的心愿。”
——既然你一定要走这条最终会被人当婊子一样玩烂的路,那就从现在开始、从我手里开始吧。
最后,他驱动魔力,念动咒语,将现在正一无所知、还妄想着能在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怪物的所有反抗都给封存抹灭。
这是他在无数个寂静的、没有太阳的漫长岁月中构想了数万遍的咒语,到今天,才终于得到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