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二字太难听,齐玉张了张嘴想反驳,话到唇边又不知道说什么,如果不是妾,那确实是两人穿戴好,司琴把新做的饭菜摆在膳桌上:“少爷,姑爷,吃饭了。”季子漠让司琴等人退下,边吃边和齐玉说这几日的事情。齐玉听的忘记了吃饭,后怕不止。季子漠帮他夹了块煎的鱼:“事情都过去了,不用害怕,边吃边说。”平日闻不到的鱼腥味盘桓在鼻尖,勾起内里像是要造反,齐玉趁季子漠不注意时把鱼块偷偷拨到地上。鱼块落了地,齐玉做贼心虚的长呼了口气,这两日开始闻不得荤腥,他昨日又给自己把了脉,这次倒能确定是有孕。可自己这副落败的身子是否能孕育孩儿还未可知,和季子漠说了只能凭白担忧。他刚才已经写了信让人送回桑农县无涯寺,看看主持到时候回信如何说,若是不能留,齐玉抿了下唇角,听季子漠的。他偷看了季子漠一眼,左右不过半月时间,这应当不算是骗他。齐玉:“太子登基,孙家定是要回来,先帝赐的府邸我们是否不用修缮了?”季子漠:“修缮的银两先帝已经拨了,府邸我适机问过太子,太子言依照先帝的旨意。”那府邸虽好,季子漠和齐玉也不眼馋,情愿另赐一处小些的。齐玉搁下筷子:“孙家是太子的外家,他们的府邸我们住着,日后孙家的人回了皇城,日日见着心里能是滋味?”“他们以为是我们抢的,哪里知我们情愿不要。”季子漠随着搁下筷子,斟酌道:“齐玉,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季子漠所提的事齐玉就没有不依的,现在正式的让齐玉也提了心:“你说。”季子漠打量着他的神色道:“我不想当官。”“当时算是不得不走这条路,等太子登基后辞官应该也行,我这个人吧,你也可以说是没出息,我就是不想过这种日子。”“我想着爹娘平安无事,家产自是要归还的,我们回桑农镇,嗯爹娘如果信任我,我可以学着接手生意,做个小富则安的商人和你逍遥度日,你觉得怎么样?”季子漠眼中小心忐忑,是齐玉很少见到过的模样。齐玉:“如果我不同意呢?”季子漠耸耸肩:“你不同意我就继续在官场混呗,到时候怎么着也得给你和娘挣个诰命!”“我跟你说,我觉得我运气不错,这才多久就混到内阁了,原本先帝说让我当首辅,我想着该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就我一个人,总不好王婆卖瓜的跟太子说,而且孙延涛回来肯定还是他继续当首辅。”“谁知道我走之后先帝又跟陆志专几个内阁大臣说让我当首辅的事,璩初杀他们之前把事情问了个遍,他们把这事说了出来,太子说还让我当首辅”他的话尤其多,仿佛不停的说就可以忽略心中的情绪,齐玉隔着膳桌握住他的手背,想哭又想笑道:“你为何觉得我会不同意?”季子漠:“这不是怕你失望,你要想清楚,董寒玉之前搭上了太子的风,现在水涨船高,以后和郑柏叙肯定越混越好,我要是辞官了,以后可就比不过了。”齐玉面露不解,二十六岁的眼眸犹如初识时纯清:“为何要比?”季子漠不语,齐玉不解:“我说的不对?”“不是,就感觉老天待我不薄。”齐玉问了句为何,季子漠未曾解释,他有些同情郑柏叙,摊上个一心往上走的董寒玉,往后怕是难随心意。“皇上是怎么?”齐玉半遮半掩的问出心中疑惑,太子示弱,怎就在皇宫有如此布局。季子漠望着桌角,神色犹如深渊般漆黑,良久轻声道:“要命的事我躲还来不及,怎会去问,不过我猜着,是刘公公。”刘公公,自小入宫,陪了景安帝一辈子,齐玉万想不到是他,一时心像是跳到了嗓子口。过了半晌,移到一旁榻上的茶案:“你打算何时辞官?”季子漠跟了过去,盘膝等着:“寻个适当的时机,太子现在不会让我走,要不然也不会依旧把孙家的府邸给我们,只不过他是好意,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罢了!”“太子虽说能登基,后面却有一堆的麻烦事,谁都不是傻子,皇城的官儿好摆弄,手握兵马的将军要细细对待的,还有两个藩王。”说到这里,季子漠隔着案桌倾身,神情变幻莫测,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去说。齐玉把澄黄的茶水推过去:“怎么了?”季子漠沉思了会,摇摇头说:“说不上来,我总感觉藩王不对,西南王蠢蠢欲动,这个在情理之中,东边的平勇王太安静了,安静的不正常。”“西南王一年要粮要钱要马要药,不要就生各种乱子,近些年来平勇王要的次数少,要了不给也不闹,一年能送好几车的东西给皇上,忠心的不正常。”不是说藩王忠心不好,只是手握兵权没有野心,实属不正常。两人想不出个所以然,季子漠道:“可能是我多心了,是好是坏有太子顶着,不过我辞官前肯定要把郭县令料理了。”齐玉:“还寻不到孙甲舟吗?”季子漠:“暂时还未寻到,不过有点眉目了。”钦天监奉上大吉之日,太子登基为皇,年号紫阳,与边塞紫阳关相同。皇位更迭渐渐趋于平淡,季子漠虽忙却也少了担惊受怕,不说登基前的纷纷扰扰是太子算计还是璩初等幕僚算计,他却是算得上一个明主。季子漠依旧在内阁,兼领着兵马司的全部兵马,管着皇城安定,去看过二皇子几次,被宫人照顾的很好。二皇子住在皇城一处宫殿内,季子漠还未进去就听到他的笑声,走进一看是太监带着他放风筝。二皇子见了季子漠飞扑到跟前:“先生,你又来看我了。”
季子漠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