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漠喊了声,让他照顾小丫,季安回了声好。齐玉帮他展开红纸,道:“我原以为你会去护他。”季子漠手摸着下巴算计着怎么裁红纸呢,闻言道:“我一个外人去护他?这不是引火烧身吗。更何况他住的地方离村长那处近,放心,出不了多大事。”“等明天赵傻子来,我跟他说一声,挨打的时候记得跑,老蹲着抱头有什么用。”齐玉:“嗯,我不是觉得会出事,只是”季子漠了然道:“我懂,因为我让他上桌吃饭,所以你和季安是一个想法,觉得我是个善良的人,善良的人就应该见义勇为,该出手时就出手,谁知道前脚善良,后脚就不管事了,反差太大觉得怪。”齐玉嗯了声。一张红纸盖了整张桌子,桌边厚厚一沓红纸,季子漠手在上面比划了半天,最后道:“我真是犯傻了,我练字裁什么裁,早知道买白纸了,白纸还便宜些。”齐玉:“练字?”季子漠:“你觉得我的字好看?”齐玉给他研着墨,诚实道:“每笔皆重,收拢不及,晕染不均。笔锋太利,走笔间稍显阻塞。”察觉到视线落在身上,他抬头不解道:“怎么了?”季子漠夸了句:“没事,就是觉得你说话挺好听。”人都说字如其人,季子漠自己的毛笔字是不咋地,原主的字和他的性格十成十。他练了半天,最后写出几个自己还算满意的字:天道酬勤,侧着身问齐玉:“怎么样?”齐玉看了半晌没说话,拿过桌上的另一只毛笔,在一旁落了四个相同的字:天道酬勤季子漠盯着两个人的字看了半晌,最后把毛笔放到桌子上:“不写了不写了,真没意思。”他说不写,齐玉就低头收拢着笔墨纸砚。今日天气好,季子漠坐在门槛上,拉着长音叫齐玉。两人离的只有两步远,齐玉头都未抬,平静道:“怎么了?”季子漠:“烦啊~~”齐玉收拾好散落的东西,走过去坐在他身旁:“你是在说我烦人吗?”季子漠猛然笑了,用肩膀撞了撞他:“别闹。”阳光驱散了些许寒意,齐玉看着淡蓝的天色,随着他笑了。钱过了明路,季子漠花起来就大了手脚,家里rou菜不断,天冷懒得去县里,就让每日赶车的钱多来帮忙捎带着。炭火烧的旺,季子漠练字,齐玉就给他研墨,有时安静,有时说两句,或有时说到什么地方,他笑他也笑。“上一次村里人帮着找了一天季安,这个人情我想还了。”齐玉站在他身侧看他落字:“嗯,打算怎么还。”季子漠:“每家送包红糖?”齐玉:“嗯好。”季子漠:“柳元宝过两日好像就要成亲了,好像也得送点东西,这里一般成婚都送什么?”今日无风,太阳晒的暖和,让人昏昏沉沉的想睡觉,季子漠说的随意,齐玉暗暗看了他一眼。回道:“金银首饰,玉器绫罗”季子漠停了笔,转头看他:“你是不是故意骂我呢?”齐玉不解:“什么?”季子漠:“你觉得我现在能买的起这些?”季子漠让钱多来带五十包红糖回来,钱多来震惊的嘴里能塞鸡蛋。到了县里选了小包的红糖,又选了便宜种类。五十小包红糖用了三两银子,季子漠花了半日的时间送到各家,他后脚还没进家,钱村长就背着手到了季家。钱村长板着脸把季子漠和齐玉说了一顿,说两人没一个会过日子的,又说村里人住着,帮忙找个人有啥了。最后末了说了一句:没个长辈还是不行。季子漠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认错后客客气气的送走钱村长。他站在院门旁,抱胸用肩头撞了下齐玉:“你觉不觉得,钱村长说的话别有含义。”齐玉现都被他撞习惯了,也不知道怎么有这个毛病,说话就说话,喜欢说之前撞一下。“什么话?”“就那句,没个长辈还是不行。”季子漠琢磨着:“长辈,我算算,老二家在县里,也就逢年过节的回来,应该不是指他。”“老大,那是一点和解的可能都没有,就上次我们在赵婶子家要东西,老大家的几个看到没有狼,见是我们的事,别说帮忙说话,那叫当下就带着家伙走了。”“还有季安找不到的时候,全村的人都帮忙跟着找,老大家的人是连动都没动,一嗓子都没喊。”
“那就是还有一个。”季子漠扬声叫了下季安,季安忙放下编筐跑了过来。季子漠:“我问你,你知道狗蛋家现在怎么样了吗?你前几天说咱爷摔了,严重了?”季安迷糊了下:“没啊,我今天上午出去,还说能下地了,没瘫。”季子漠:“那是没东西吃了?”季子漠也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让季安叫了赵傻子晚上来吃饭,吃完饭天已黑,季子漠让赵傻子扛了二十斤米。他和狗蛋住的就隔了一道矮墙,让他悄摸的送过去。关上院门,齐玉问他:“有心和好,怎么不自己送过去?”季子漠搓了搓手道:“快二十年了,老大家的怨恨越来越深,我过去了老人反而会难办,估计又要闹起来。”齐玉未言,季子漠又笑了笑说:“其实我还挺佩服我爹这两兄弟的,当年我考中秀才,不说村里是如何捧着,就是县令也亲自来家了,他们是闭门不出,一点都没过来攀关系,旁人问,也只是说情愿一家子饿死吊死也不来攀。”一家人都已经躺下,院门又被人拍响,季子漠又穿上衣服走出房门,同时齐玉也走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走到了一处去开院门。门外的赵傻子揉了揉鼻子,背上是二十斤米,瞧见季子漠,忙道:“狗蛋,狗蛋说爷爷让把米送回来,家里有吃的。”季子漠没接米,道:“那你抱回家吧!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