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杏花村时已经炊烟渺渺,季子漠直接让牛车停在家门外。守家的季安听到动静忙跑出来。几个人把一牛车的东西搬到院中,车夫驾着牛车离去。灶房有了水缸,烧火凳,柜子,水桶。柴房的柴回来了大半。正堂有了桌椅,正堂左侧的房间放了张床,以及一口箱子,再无其他。右侧的东西多些,床,桌,椅,两口箱子,一口放衣物,一口放书。季子漠夸了季安几句。别家的饭香飘了过来,季子漠瞅了瞅季丫,季兰嫁人前,手把手把季丫教出来的,自那后都是季丫做饭。原主不当人,季子漠实在是做不到如此无耻。他捋了捋袖子,蹲在堆在院子里的东西挑挑拣拣。盐,油,糖,米,面,两条咸鱼,两条鲜鱼,猪rou,萝卜,白菜,鸡蛋,腌的咸豆角,还有姜蒜醋酱油等物。买鱼时那人收了钱直接让他提着活鱼走,季子漠沉默了两秒,多付了几文钱,让那人帮忙开了膛破了肚。卖鱼的看着他那叫一个鄙视,因为这事,季子漠绝了买鸡的念头。完全没想到,这里卖鱼卖鸡不给杀。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冬天原就没什么菜。“季安会烧锅吧?给我烧锅,我做饭。”齐玉诧异看他:“你会?”赶鸭子上架的季子漠诚实道:“我觉得是会的,就是没做过。”齐玉沉默了,没做过,怎么敢说自己会做的。季安想也不想道:“男人怎么能做饭?”季子漠站起身双手叉腰,非要跟他掰扯掰扯:“男人怎么不能做饭了?”季安小脸绷紧,振振有词:“大哥之前常说,君子远庖厨。”季子漠:回旋镖落在身上,心口疼。季丫扯了扯季子漠的衣服,昂着头说:“大哥,我会。”季子漠:“行,那你坐在一边教我怎么做饭。”随后一脚踹在季安的pi股上:“烧锅去,不然就饿着。”第一次被打,季安震惊的睁大了眼,不知为何,他心里很开心。之前的大哥不打他,不骂他,也不会和他谈心说话,不满意了,只目光沉沉的垂眸看他,仿佛有着千万里遥远。现在的大哥踹了他pi股一脚,却是不疼的,就像别家的兄弟一般打打闹闹的,自带着亲近。季安拍了拍pi股,嘿嘿的笑了两声,把季子漠扒拉出来的东西往厨房搬运。季子漠浑身一激灵,身子往齐玉那边靠了靠:“这小子见鬼了?我踹他他还乐。”齐玉初见季子漠,他穿着大红喜服,眉眼肆意,现在穿着粗布麻衣,依旧眉眼肆意。仿若身上是绫罗绸缎还是衣衫褴褛,他都无碍,只要望见他,那颗飘荡的心就莫名心安,仿佛再大风浪都无碍。齐玉抬步往灶房走:“我会做。”季子漠???震惊了,崇拜道:“你会做饭?”齐玉谨慎答道:“会一点。”算是会吧?在家煲过两次汤,应该比季子漠没做过一次的好。古人都保守,他说会做,季子漠想着那肯定比自己强。“行,那我备好菜,你等下炒两下。”见他锦绣衣袍,又从那一堆里面找出来一个包裹:“换下外袍就好,里面贴身的不用换。”“季安,水桶呢?我去打点水回来。”季安把咸鱼挂在房梁的钩子上:“赵傻子给我们把水缸打满了。”季子漠想了会才想起来赵傻子是谁。“不错啊,挺聪明,知道雇人干活了。”随后心里喊了声遭,他们家现在是兜比脸干净一分钱都没了。季安挂了鱼,气愤道:“不是雇的,大哥的被子被他拿走了,他把大哥的被子弄的肮脏不能用,我还没说两句,他就一直哭一直哭,让他赔也赔不出来,村里的人让赵婶子赔,赵婶子就骂人。”“他蹲在门口哭,我就说让他给咱们家干活抵,帮我们挑半年的水,还有年后一季的庄稼。”季子漠顺着他的话往树下看,天黑,也看不出被子是如何埋汰。他收回视线,抱胸看了季安好一会,在季安心里打鼓时,季子漠伸手揪住他的耳朵,幽幽道:“季安,你大哥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欺负人啊!”
之前还想着把他教的太善良了,现在看来,自己洗脑还是失败的。这糟心的事,季子漠懒得多说,松开他:“先去烧锅。”季安垂头丧气的坐在锅门前。季丫坐在木凳上,软糯的声音指挥着季子漠和齐玉先开始洗菜。村里都是两个锅,一个大锅,平日蒸个馒头,煮个饭,一个小锅,炒菜多些。季子漠用葫芦瓢往小锅里舀了半锅的水:“点火烧锅。”季安季丫傻眼:“大哥,晚上光喝水吗?”季子漠:“喝什么水,总不能用凉水洗菜。”俩小孩异口同声道:“大哥,这样废柴。”随后同时站起来:“大哥,水不凉的,你怕冷,我们来洗。”洗菜用柴,刷锅洗碗用柴,有多少柴能够用。三人一番拉扯中。齐玉清冷的声音道:“洗好了。”兄弟妹三人组:额。每片白菜都被剥开,萝卜也被洗的干净,连同猪rou和鱼,都被放在木盆里。那双如青葱修长的手,此刻已被冻的僵硬发红。热气烟雾升起中,坐成一排的三个人大气都不敢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齐玉洗个菜,把季子漠洗生气了。冷着脸给齐玉搓了搓手,让他跟季丫坐一块,严令禁止齐玉乱动。平日爱笑不着调的人突然生气,吓人的厉害,季丫用小手捂着嘴,严防有话跑出去。大哥,油放多了。大哥,rou切多了。大哥,鱼没有放糖的。大哥,米放多了。直到扑鼻的饭香端上桌,季子漠拿起自己的筷子:“吃饭啊,看看我做的好不好吃。”三人听话的拿起筷子,饭菜入口,三人皆是一愣。季子漠夹了筷红烧鱼,诧异道:“不错啊,超乎我的想象。”当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