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年靠在秋千椅背上,被亲得不住往后倒,白皙耳垂红得几乎滴血,显然动情至极。他脚边是墨镜和口罩,但他无暇关注。
这是一所郊区的私立医院,故而医院外的环境也十分优美,经冬不落的香樟树在初夏时方褪去旧叶,嫩绿色的翠绿色的叶片静静在风中摇晃,饱满的叶片呈着悠闲午后斜斜的暖阳。
余夏讶然:“这么久……他看着也才三十多岁吧。你从哪里听说的?”
年轻的短发男生,也许还没成年,背影看起来十分消瘦单薄,他脚尖点地固定住秋千,双手压在程瑾年肩膀上索吻。
关熙:“罗生结过婚的,跟一个新疆姑娘,他们一起落户到江南的,大儿子就是在江南生的。但是小儿子的身份不好说。”
包围在他们身周的空气中香水味久久不散。
余夏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领了检查单后两人走出医院。
关熙面上勉强才露出得体的微笑,尽管带着口罩并不能看出他脸上僵硬的笑容,但被他搂着的余夏立刻感受到他的紧绷。
罗心云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开,紧紧遮着程瑾年的脸。
罗心云看了他们两秒,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微挑对他们点了点头,眼里似笑非笑:“关先生,我听过您的歌,确实不错,我爹也这么觉得。所以他想给你个去平北学习的机会,您留意一下他的留言,别错过了。”
程瑾年仍然是那副墨镜,那张口罩,冷厉地快步离去。他来得很急,走得也很利落,仿佛真的只是来警告他们的。
但他纤长的睫毛和幽蓝的眼睛打消了他的疑虑,大概是眼眸遗传了他的母亲。仔细看,他的眉峰确实和罗生很像,一样的凌厉。
关熙顺着他指的发现看过去。
碧空万里,晴朗无云。
少年的声音清越,又温和有礼,真真假假听得人分不清虚实。
震到他的不是罗生的暧昧不清,而是去平北学习的这次机会。这次机会上辈子他也抓到了,只是比这次晚了许久。这机会,说是学习,其实是去认识歌手圈的大佬,拓展人脉。
关熙眼角微弯:“那我先谢谢罗老板了。”
余夏:“都是私生子?没听说他跟谁结过婚。”
余夏真没兴趣看程瑾年到底长什么样子,拉着他关熙快步离开了。余夏其实道德感挺强的,撞见了这种事情浑身不舒服,现下只想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没话找话地说:“罗生别是对你有意思。”
有够乱的,这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啊。
他们那样的人当然不是什么小猫小狗都见的。上辈子他以为是到处倒卖自己有点成效才得来的机会,但他一直想不通,这种难得的机会为什么要给他这种新人。
他心神巨震,仿佛冬日里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他有肖似程瑾年的单眼皮,微微下垂的眼角,看着倒不像罗生那双泡肿眼,余夏默道,真是罗生的儿子?
余夏看见不远处秋千上两个人,他顾不上在意关熙的消息来源,指了指那两个嘴对着嘴啃在一起的男人,压着身下人亲吻的男人明显年纪小,而被压的人身型让人眼熟:“那个被亲的是不是程瑾年。”
这个男生略带茫然,但侧身挡住了程瑾年,看清他们俩后意味不明地看向他们。不过那微红的湿润嘴唇让他看着实在像个偷尝禁果被人包抓的孩子,现在看着是只炸毛的刺猬。
男人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戴上了墨镜,他站起身拍了拍关熙的肩膀:“我们还会遇见的。”
未成年和一个将近四十岁的男人亲吻,一方还是金主谈了二十年的男友,实在惊骇世俗,好在四周无人,应该没人注意到这对同性恋。
这时候,罗心云被程瑾年推开了,倒退踉跄两步。大概是程瑾年看见了他们两人,他说了两句话,罗心云很快转过脸,看向他们。
的那版《星海》我有所耳闻,程瑾年老师。”
关熙搂着余夏的肩膀,拾级走下楼梯,低声说:“程瑾年是这里本地人,可能是十几年前,他用的是另一个名字发歌,叫程新,但他的歌最后没发出来,这里有个故事,我有空再和你说吧。他就是和罗生谈恋爱的,他俩应该不止十年,可能有二十年了。”
原来是罗生牵线搭桥的,这些想来,应该是上辈子的余夏帮他的忙。关熙以为的疏远,却是从头到尾的暗中保护。
关熙叹了口气:“不会的,你放心。”
关熙捡着重点讲:“不记得了。罗生有两个儿子,你知道吗?大的已经在上高中,小的那个也在初中了。”
罗生的大儿子和罗生的男朋友,亲吻。
余夏悄悄咽了口唾液,心想,大概能跟罗生谈半辈子恋爱的也不是一般人。
他眼神微妙地对上关熙的视线,却见关熙脸上的口罩抖动了一下,平光镜下的桃花眼微微睁大。他哈了两口气才找回自己声音:“那个小孩,那个小男生,应该是罗生的大儿子,罗心云。”
文/深海之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