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介绍妹子，整个交警大队数一数二的，长得漂亮人也拔尖，我上回贴你罚单被你踹的时候她看见了，一直想让我牵个线认识认识呢。”
“你没完了是吧？”
把手机调成静音，刚想扔到一边，又一通电话打进来。
他猛吸一口，对着手机发出亲切问候：“容云旗我操你大爷！！！”
临近中午，太阳烤的空气噼里啪啦，往室外一站仿佛进了一个巨大的空气炸锅，待
“我要退、学。”高沛一字一顿地说。
再打。
李元方立刻怂了，缩了缩脖子，假装自己什么也没说。
陈颂笑骂：“贫自己都这么狠，行，我跟她说清楚。”
呵，打雷不下雨，咬人的狗不叫。
啪叽。
“刚开了二十个小时的车，到家没一个小时，你嫌我命太长了是吗？”
等待音响了半分钟，在临近挂断的时候被接起来。
还剩一天，他连教案都还没写完。
“什么？”陈颂摸不着头脑，“我干啥了又？”
“过不了几天就香消玉殒……”
高沛尝试解释：“不是那个背心，是被子里的芯儿。”
容云旗回答得很干脆：“不去。”
啪叽。
陈颂一啧声：“你一人民教师，祖国花园里的辛勤园丁，说话这么粗俗呢。”
啪叽。
挂了电话，他捏起备课本，拿笔翻开。
“怎么怎么？”陈颂兴致勃勃地追问，“我们队长跟嫂子吵架的时候也这个语气，你有情况？”
不提还好，一提罚单容云旗就来气。那次本来是陈颂有事叫他送一程，他过去等陈颂下班，不知道那地儿不能停车，停下还没两分钟，这王八犊子一脸正气地过来，啪一张罚单贴前窗了。
他微笑着把水龙头拧回去。
他拿起手机，心情不错地给陈颂打了个电话。
高沛猛地扭头盯着他。
“你买那个干啥，”李元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根雪糕，在他身后呲溜呲溜的，“军训用品里有啊，我以为你要买床单被罩呢。”
高沛控制着自己沸腾的脾气，今天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跟别人的每一句对话都把他的烦躁往上推一个点，揣着一肚子无名火被塞进滚筒洗衣机狂甩。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随后一声冷笑：“做梦去吧。”
“出来喝酒。”
深呼吸，深呼吸，再打。
嘟、嘟、嘟。
嘟、嘟、嘟。
唉。
“神经病！”陈颂骂他。
高沛跟大姨大眼瞪小眼。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小眼镜一眼：“我盖不惯。”
“大少爷……”小眼镜嘀咕了一句。
操！高沛恶狠狠地拧开水龙头，老子不干净了！
“那不就是棉花套子嘛，小伙子你要棉花啊？”
懒得理他：“什么屁，快放。”
道为什么要洗手虽然小眼镜摸的是肩膀但是总不能当场脱衣服洗澡，说起来这破地方真有浴室吗不会他妈的是大澡堂吧？
他冷冷道：“驳回，退朝。”
高沛确实不知道。
用没接到水的手打开手机，连翻通话记录的耐心也没有，一个数一个数地用力摁下一串号码，拨通。
“好吧好吧，”陈颂遗憾，“不打扰你了，接着补作业吧园丁。”
原来人在事情荒唐到一定地步的时候真的会笑出来。
啪叽。
“你真不出来啊？就咱俩呢？”
他哎呀一声：“玩耍而已正好放松了，本来今天也没打算让你喝酒，去凑个数斗地主打麻将，起到一个造型上的作用。”
“……”容云旗闭眼捏了捏眉心，“没事，我看错了。”
一工作就想叹气是病吗？
高沛深吸一口气，能伸能缩地再打过去：“我跟这鬼地方八字犯冲……”
“祖宗，”容云旗叹了口气，“我下周一公开课。”
陈颂鹅鹅鹅地笑了一阵：“晚上出来玩耍不，我休班！”
“随便，说我不喜欢女的都行。”
“你最好有事。”男人阴森森地说。
他一顿：“你不会不知道吧？”
“哎哎，”陈颂连忙提高声音，“那我咋跟我同事说啊，说你暂时没这个意思？”
月升日落，备完下周的课，改完上周的作业，做完本周的卷子，容云旗把笔一扣，扔开，伸直胳膊腿做了做拉伸，听到自己全身都在发出故障般的嘎啦嘎啦声。
人民教师彬彬有礼地说：“请放。”
“背心儿？什么背心儿？没有！这儿不卖背心儿，你要就出去买，出校门有个大超市！”
水龙头发出一声高亢的惨叫，吱吱响了半天，一滴水没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