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一点,她不能说谎,否则贝勒爷一定会恼怒。耿氏噗通跪了下去,“贝勒爷恕罪,奴、奴才冤枉,奴才没有任何对侧福晋不敬的意思……”四贝勒脸色更冷,“说重点。”耿氏原还想瞒着,却知道隐瞒不了,只得竹筒倒豆子,全说了。左右是钮祜禄氏惹了侧福晋,与她无关。她何苦担这罪名?说到底是钮祜禄氏不懂分寸,连累了她。四贝勒脸色渐渐缓了下来。虽然空气还是有些冷,但是耿氏觉得头顶的压力小了些,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但她仍不敢彻底放下心,忐忑不安地等着四贝勒的话。四贝勒仍有些不快。“你叫什么名字?”四贝勒低头看她,目光平静。耿氏吞了口唾沫,道:“奴才耿玉莲。”四贝勒唤来苏荃,道:“送耿氏回去,再挑些赏赐送过去。”耿氏受宠若惊。原以为贝勒爷会生气,没想到不仅未生气,还赏了她。可她压根没做什么,昨夜甚至……耿氏的脸红了红,又觉得疑惑,贝勒爷为何赏她?莫非是她方才坦诚了昨儿的事?她觉得不太可能,又没别的解释,一时摸不着头脑,慌忙谢了恩。四贝勒走的时候脸上没有怒气。苏荃便知没事了,整个人也松快了,让人去挑赏赐,派了小太监送耿格格回去。他当然不认为是贝勒爷喜欢耿格格,从而赏赐耿格格。他觉得贝勒爷高兴的是侧福晋没受了委屈。啧,凭侧福晋的身份,哪里会受了两个格格的气?也是贝勒爷关心则乱了。但贝勒爷既然赏了耿格格,便是耿格格有些机会。至少比那位钮祜禄格格更多些机会。即便不如侧福晋,那也是新人里边较为得脸的。 钮祜禄氏的妄想四贝勒幸了耿氏,赏了耿氏。萨克达氏甚是欣慰。宋氏和李氏酸妒,却不好去嫉妒一个容貌寻常,只被幸了一次的耿氏。武静蕊听说后,只是笑了下,没什么反应。
钮祜禄氏就不一样了。同一日入府,耿氏只比她大了一岁,容貌还不如自己。若只是伺候了四贝勒一场便罢了,但四贝勒赏了耿氏,那就不一样了。说明四贝勒高兴了。尽管知晓四贝勒不大可能喜欢耿氏那样的,也许只是随便赏赐了些东西。但她还是很不高兴。钮祜禄氏并未因此与耿氏生分,而是去耿氏屋里瞧了眼赏赐的东西,语气略有些艳羡,“看来贝勒爷当真喜欢耿姐姐,我就说嘛,只要贝勒爷见了耿姐姐,一定会喜欢的。长得好又如何?耿姐姐性子娴静,可比某人好多了。”耿氏心里不舒服,面上却不显。只是在经历了昨夜后,她忽然觉得钮祜禄氏有些可笑。到底年纪小,只顾着逞一时之快,却不知无形得罪了人。连贝勒爷可能也生了不喜。她还一无所知。耿氏不愿与钮祜禄氏深交,也不愿得罪了人,故而没说什么。钮祜禄氏却以为她同意自己的说法。伺候了贝勒爷就是不一样,心态也变了。但想到今夜可能就是自己去前院伺候,钮祜禄氏就又高兴了。“耿姐姐,贝勒爷是什么样的人?模样如何?脾性怎样?会不会很凶的?”仿佛一个忐忑的孩子,对即将面临的一切一无所知,充满了好奇和不安,迫切地向别人寻求答案。耿氏心里厌烦,嘴上却道:“贝勒爷啊,待人很好,你见了就知道了。”钮祜禄氏不大满意,“看来贝勒爷人很好,耿姐姐是不是很高兴啊?”耿氏不好说高兴,也不能说不高兴,见钮祜禄氏眼巴巴的模样,便不吭声。钮祜禄氏不满,“耿姐姐怎的不说话?你知道的,我不如耿姐姐温柔,也不如耿姐姐善解人意,还不知要如何讨好贝勒爷呢。万一我不小心惹了贝勒爷生气如何是好?你我好歹一同进府,你也提点提点我呗。”耿氏不知该如何说,她昨儿压根没伺候贝勒爷,也不清楚如何讨贝勒爷欢心。这样的话说了,或许会被她笑话,或许她不会信,也容易误会。不说,她又缠得紧。耿氏实在头疼。忽然,她灵机一闪,“我只伺候了贝勒爷一回,如何了解?我自己都还忐忑呢。要我说,讨好侧福晋才是正理,贝勒爷宠爱侧福晋,府里的人都知晓,侧福晋必定最清楚如何让贝勒爷高兴。”钮祜禄氏听了,面上有些不快。似乎并不认为讨好侧福晋是什么有用的事,但她不能否认。“侧福晋是受宠,可我们是什么身份?哪儿有资格攀上侧福晋?侧福晋未必容得下我们。而且还有福晋在呢,我们和侧福晋走得近了,难免惹得福晋不高兴。”钮祜禄氏说的也不无道理。耿氏没了话。钮祜禄氏也不再追问,愁眉苦脸的。过了会儿,她叹了口气,“我年纪小,阿玛担心我进了宫惹事,如今进了四贝勒府上,本该松口气,可我还是不懂如何是好。进府前,你我谁也没见过四贝勒,谁也不了解。你这伺候四贝勒一回,也没说出个所以然。”